关于那个陆案是他们放在他身边监视他的猜测,楚云谦也是大胆假设。 因为在他身边的所有人中,只有陆案最符合,而且他不太会撒谎,昨天他忽然起身急匆匆往外走,最后给出的理由却是和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组织有关。 楚云谦有理由怀疑,他是看到了他手上的那枚芯片才反应那么大,然后匆忙间扯了那么一个理由。 而且他觉得自己前脚刚拿到芯片,这些人后脚就把他叫过来……看起来还挺在意那枚芯片,怎么看都不太像巧合。 再者,陆案作为一个c级组织的二把手,有些事情却做得太过熟练了,就像在某个大组织管理过那些事务一样,还能联系到各种渠道…… 总之,楚云谦就是随便怀疑一下,他并不在意陆案是不是真的来监视自己,这样说的本意只是想诈他们一下。 不过这三人到底是真正的老玩家,到最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能证明陆案是他们的人的端倪。 没看到他们露出慌乱的表情,楚云谦颇有点失望地耸了耸肩,不过他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事,而且这件事可能会让那个自称黎的先知倒大霉。 想到他们之中有人可能要倒大霉,楚云谦心中那股因为他们想杀神而产生的郁气倒消了不少。 他问了那枚芯片的事,对方果然是认识它的。 黎说,那就是先知的另一半灵魂,不同于初代先知直接灵魂融合,这种芯片植入的形式成功率更大,不过得到的信息会少很多。 因此,黎作为先知,只能知道事件的大致走向,并不清楚具体内容,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作为先知,却还需要楚云谦收集来的资料。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考察他的意图。 据说成为先知的代价是腾出半个灵魂来供养它,这样人也不可避免地变得虚弱,难怪这青年分明有高级治疗药剂,身上却始终萦绕着一丝病态。 楚云谦对成为先知没什么兴趣,他也不喜欢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往脑子里放。 谈话最后,楚云谦做出了一个听起来就疯狂的建设性建议: “我不会杀神,就算杀死这个神,以后还会有其祂神,治标不治本。” 他抬眸,直直盯着青年因眼尾微微下垂显得格外温润的青年,漆黑的眼睛里分明平静无波,但却让人觉得仿佛有疯狂的火焰在烧: “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把神诱哄过来,然后直接毁了造成这一切的本源呢?” 他这番话在整个游戏世界里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了,得亏是这里用特殊材料屏蔽了系统,不然它非得跳出来往他们脸上糊满红色警告。 三人被他这大胆的发言震得半晌没回神,良久,那个长得有点外裔血统的女人才讷讷开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们也知道弑神只是权宜之计,并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场针对他们全人类的侵袭。 但杀死那些远高于他们的认知的生物谈何容易?他们甚至觉得切断对方来到这里的通道、将这个世界的坐标隐藏起来猥琐发育个几千年都已经很天方夜谭了。 杀了那个能造神的文明?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不,做梦都不敢做这么离谱。 楚云谦当然是认真的,或者说,他想搞死所有将别人的『痛苦』嫁接到楚枭身上的东西的决心是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楚云谦敲了一下桌子,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回来“这是我的方案,而且不会改,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跟票……考虑好了,我们再谈合作的后续事宜。” 说着他起身欲走,一直坐着没动的青年见他都要转身了才开口“祂是他们的造物,你觉得祂能做到吗?祂又会愿意这样做吗?” 楚云谦转身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笑了“他能,而且没有谁比他更想杀了他们。” 这次会谈就此被单方面地结束,楚云谦强硬地表示自己不认同他们的计划,他不会杀神,而是把神拉到几方阵营让祂杀死整个未来文明。 这个计划很疯狂,但也足够诱人,不管理性告诉他们这个计划如何的天方夜谭,但不可否认,他们心动了。 直到看不见那道颀长的身影,三人才缓缓回过神来。 “虽然他有点像是在说梦话,但我觉得这个计划真(脏话)酷!黎,怎么办?我感觉我要移情别恋了!” 那个被吐槽过中文不好的女人终于叫对了黎的名字,青年还没来得及欣慰,听到她的后半句话又有点一言难尽。 “不对,他有丈夫了,虽然死了丈夫,但他应该不会考虑女人……所以我还是追你好了,亲爱的黎。” 说着她还抛了个媚眼,黎权当作没看见,并且再次无奈拒绝“琳,我和我女朋友感情很好,这辈子都不打算考虑别人。” 虽然知道这女人差不多见到个合她胃口的男人就会去搭讪,他们组织里相貌稍微好看一点的都被她说过这种话,但却没对他们做出过什么不合适的举动。 由此可见,她八成只是在调戏他们,但一生都在守男德的中国好青年还是不适应这种过于奔放的调笑。 他总是每次都很正经地拒绝,并强调自己的女朋友有多好,要不是他从来没有带女朋友过来给他们见见、或者露个照片什么的,她还真信他真的有这么一个被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完美女友了。 琳只当他又是用这个借口挡掉她的追求,很是敷衍地复述“啊对对对,你们青梅竹马,感情可好了,这辈子不结婚下辈子都能把自己扇一顿的程度……咦?假笑帅哥的丈夫活了?!” 她本来想戳开楚云谦的页面,看看他的副本记录,不料却看到两个都在亮着的头像。 她的大惊小怪在只有三人的静谧会议室里显得有些聒噪,但没人敢指责她,黎没空,他正盯着面板上楚云谦发过来的一条信息发呆。 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肢体不自然,像是被捏住把柄之后的老实人,整个人只剩下不知所措。 而那个大块头主要是吵不过她,本来想闭嘴的,但见她那样,还是忍不住小声哔哔了一句“你不是早就知道跟在楚云谦身边的祂复活了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琳下意识横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但是乍一看见那两个挨在一起的头像,她就下意识忽略祂就是绑在楚云谦身边的神。 主要是在她的认知中,那个邪神的形象一直是那种黑乎乎、凶神恶煞的样子…… 没想到长得那么带感。 …… 走到半道的楚云谦忽然有些好奇在爱情中有关欺骗、误解的解决方式,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求助组织里唯二的有对象人士——高程这个已离异人士就不加入参考范围了。 他点开希雅的通讯: ch:如果你男朋友有事瞒着你,而且这件事还挺大的,你会怎么办? 希雅仿佛是时刻在线一样,很快就回了: 希雅:? 希雅:咋了?你俩闹矛盾了?他有事瞒你? 希雅:应该不会,他没那个胆。 希雅:所以是你的问题。 希雅:他那么爱,当然是选择原谅你了~(捧读) 楚云谦:…… 他在这人心里的形象到底成什么样了? ch:已留标签(微笑) 正在休息区里泡温泉的希雅看着楚云谦那几条莫名其妙的消息,忍不住心生八卦,她实在想不到就楚枭那比狗鼻子还灵敏的直觉,楚云谦能有什么事瞒着他。 但她刚开始表现出八卦的意图,楚云谦就不回信息了,希雅只好郁闷地继续和群里那群猴儿继续扯皮。 楚云谦给黎发去了一条有空来他们组织坐坐的邀请,意满离地回了休息区。 … 一打开房门,楚云谦就感受到了好大一股怨念,他看着霸占着自己的床的长条生物,见他呈大字趴在他床上,那三对翅膀也尽数展开,尽可能直把那张床占满。 想起自己早上分明跟他说过自己会出门一趟,看来这人只顾着缠着他了,完全没听进去。 现在整个人因为醒来找不到他,又被勒令乖乖待在家里,只能像只大扑棱蛾子一样粘在他床上,气氛低迷得都能让人幻视出几朵乌云在他头上电闪雷鸣下大雨了。 楚云谦好笑地走过去,拎起一片翅膀腾出空位坐下“翅膀怎么又跑出来了?” 他知道楚枭不用压抑本体的时候会更自在些,放出这些翅膀会让他觉得舒适,问这句话只是想找个话题。 埋在他枕头里像是要把自己闷死的脑袋动了一下,他侧头看了过来,藏在乱发后的眼睛幽幽地盯着他看。 楚云谦放下他的翅膀,想说点什么,但原本轻松的心情在看见最下面那对已经全被染黑的翅膀时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轻轻抚摸着那些黑色的羽毛,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那片羽毛。 这下对于打算装死到底的某人来说可谓是巨大的暴击,他那些翅膀抖了一下,接着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楚云谦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就被摁在床头用力地亲。 虽然这种恨不得要把他吃了的亲法让人难以招架,但楚云谦还是尽可能地纵容着他,并尝试着用更温柔的方式引导他。 不过现实往往是骨感的——他想得很好,奈何跟不上,别说引导了,能保持被亲吻时不宕机都算是好的。 被无限纵容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纵容背后的爱意。 像是被那些爱安抚了,他不再烦躁,急切的亲吻也逐渐变得温柔旖旎,内心中时刻撕扯着他的躁动好像都融在了这个包容的吻中,他感觉自己再次回到了那个宁静的温柔乡。 “还疼吗?”楚云谦等到呼吸平复后,轻声问着把脑袋埋进自己颈窝里的楚枭,他将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轻柔地梳理着他的头发。 不知道这是不是系统的惩罚,他感觉楚枭的翅膀变黑的速度加快了,他濒临失控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这意味着他承受的痛苦在增加。 无论那些情绪是不是自己的,凡是能引起共鸣、能让人共情,那与亲身体验也没有什么区别,总归是不好受的。 楚云谦无法感同身受地体验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他会因为看见他痛苦而心疼。 楚枭轻轻地咬着他最喜欢的那块皮肤,闻言用力地摇摇头,但过了一会儿又可疑地把脑袋埋得更深,哼哼唧唧地蹭着他的脖子“难受。” 楚云谦:……… 楚云谦这回还是被抱着跨坐在他腿上抵在床头的姿势,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说的难受指的是什么。 刚才满心都是心疼,就自动忽略了被咯得难受的大腿…… “你……为什么…你先别动。”楚云谦觉得如坐针毡,他僵着身体根本不敢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会有人亲一下都能有反应啊?! 楚枭依言不乱动了,他抬头看着楚云谦,皱着眉,一双眼睛里有着诸多委屈“可是好难受,为什么?” 楚云谦当然解释不了为什么难受,主要是他以生物知识给他讲解他也听不懂。 要命的是,他现在被那玩意儿抵着,像是被放在铁板上反复烙着,很是煎熬,根本没办法条理清晰地想起那些知识。 “你要不要先放我下来,然后去洗个澡?”楚云谦努力稳住声音,冷静地提出解决建议。 但这回他的建议并没有立刻被采纳,楚枭更用力地抱住他,把他抱得更紧,鸵鸟似的把头埋进他的胸口,把他的衬衣扣子咬得嘎吱作响“再等等,我的翅膀还没收起来。” 按照上次的经验,楚枭知道现在自己该去洗冷水澡了,但他的翅膀还没能收起来,淋湿了要吹干,很麻烦,他得等自己冷静下来收起翅膀再去洗。 楚云谦现在坐在一个很微妙的位置上,尾椎骨传来的触感让他一路麻到后脑勺,他本能地想挣开这过于煎熬的怀抱。 但他刚动一下,抱着他的人发现了他的意图,急切地将他抱得更紧“别走!别走……” 这如同小兽般哼唧着挽留父母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软,楚云谦就真的不打算下去了。 不知道自己是慌不择路还是口不择言,他鬼使神差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那…要我帮帮你吗?” 把人牢牢抱住的楚枭闻言抬头,眼睛里是纯澈的疑问“帮?” 是要亲吻他吗?但是亲吻好像会更难受…… 楚枭权衡了一下,觉得更难受换一个吻,很划算,他毫不犹豫地点头“要!” 其实刚问出来就已经打退堂鼓的楚云谦此时进退维谷,咬咬牙伸出右手向下探。 楚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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