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不是你是谁？”逾琢将水杯放到一旁，“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我给你换水，你一直在念叨。”</p>
周宴疏心脏一滞，他大半个身体淹没在水中，缓缓眯起银眸：“不可能。”</p>
这个世界不被允许出现有关苟且偷生的消息，倘若周宴疏在睡梦中喊了苟且偷生的名字，他不可能如今还会平安无事。</p>
逾琢在诈他。</p>
“我骗你干什么？都是真的。”逾琢坐在椅子上晃悠，“你是不是……去过别的什么地方啊？”</p>
“没有。”周宴疏移开目光，他冷笑道，“我这副病弱之躯，能去什么地方？”</p>
他说完又在水中暗暗捏紧指腹，继续问道：“……你说我叫了别人的名字，什么名字？”</p>
逾琢没说话。</p>
周宴疏瞳仁微动，他哼了一声，开口道：“怎么，你说不出来了？”</p>
“没有啊，你说了太多了，我也不都记得。”逾琢眉梢挑起，他思索一番，开口道，“我想起来了，陆循！对，你一直在喊这个名字。”</p>
周宴疏指尖一颤，他抬眸看向逾琢，逾琢也顺着他的视线回望了过来：“他是谁啊？我问了安德尔医生，他说他也不知道。”</p>
周宴疏身体僵住，温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却依旧沾上了冷意。</p>
“你一直在喊他。他是什么……指挥官？”逾琢眉头皱起，像是在努力回忆，“你说的太快，我也记不清了。”</p>
周宴疏顿时抓住了某个空缺，他放松手里的力道，仰头道：“对，他是我以前军营里的指挥官，后在战争中不幸去世了。”</p>
他说的天衣无缝，找不出什么错漏。</p>
逾琢却是直接怔在原地，他眼眶内金瞳颤抖，直愣愣地看着周宴疏，喉结动了动声音虚浮：“……是吗？”</p>
周宴疏用余光瞥了逾琢一眼，他见逾琢神色怔愣，继续补充道：“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五百年前的王位争夺战，死了很多人。不过你那时候还没出生，自然不知道他。”</p>
逾琢喉间发涩，他扯唇笑了笑，装作无事发生：“那阿然呢？阿然王子呢？你也在喊他的名字。”</p>
周宴疏这次没有很快回答，他心中隐隐察觉出怪异，不动声色地注意着逾琢的表情。</p>
“他？”周宴疏缓声开口，“我也记不清了，他是谁啊？……我叫了那么多人的名字？”</p>
逾琢摊手，他笑了下：“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阿然王子是你的兄弟呢。他都是王子了，或许地位很高？”</p>
“不过我去网上查了资料，没找到有关他的消息。他或许不是人鱼？”</p>
周宴疏暗暗拧眉，逾琢的目光直白又明显地落在他身上，目光当中的探究意味甚浓。</p>
陆循……</p>
阿然……</p>
这两个都是苟且偷生的核心碎片，他竟然如此不小心。</p>
周宴疏侧过脸庞：“我记不清了，不知道他是谁。或许是梦中乱喊的。”</p>
逾琢唇角露出不甚明显的笑意，有些牵强，又有些虚假。他无声看了周宴疏片刻，后者依旧泡在浴缸当中，之前的鱼尾已经消失形态，恢复到了双腿的模样。</p>
“好吧，不记得就算了，我也就是好奇，随口一问。”逾琢走到浴缸旁，他试了下水温，开口道，“别泡着了，医生说要适当活动，穿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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