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讲，就算此番的选择无关乎这复杂的‘情意’，单凭当年孟羌娥为自己护法，力抗天劫濒临身死之时的那份恩情，自己便无法将今日的她忽视了去！</p>
“这就是你不愿开口的原因么……”</p>
江河苦笑道。</p>
他好像明白了——</p>
孟羌娥不说，是她不愿左右自己的选择。</p>
她想再看看他江河，在今日这般面临两难之时，是否会做出与她记忆中如出一辙的选择。</p>
而江河沉默了许久。</p>
真的犹豫了许久。</p>
久到连这偏峰之后，那更巍峨的山峰都被万千术法轰地支离破碎，那污浊嘶吼似的呓语都连绵不绝，他仍然没能做出这个决定。</p>
久到连旁观的众人都觉得厌烦了——</p>
孙湖主终是忍受不了这静谧的气氛，不悦道：</p>
“笑话，什么除魔卫道，什么荡平浊仙，一帮自诩正道，屠杀取乐的疯子罢了——真让刀割到自己的手上，竟是犹犹豫豫，不似往年风范了！</p>
罢了，我孙渠棠也不是什么蛮横不讲理之辈，更不会真像某些人一样惨无人道，连幼童都不肯放过……”</p>
她其实很清楚，自己如今能这么蹬鼻子上脸，纯粹是占据了所谓的‘大义’，可这终究是一块虚浮的招牌，自己的实力尚可，却不足以支撑自己与如此之多的前辈叫板。</p>
既然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爱别离，倒不如退一步，不去谋求更多为好。</p>
于是她又转向了爱别离，</p>
“爱别离，看在吞天兄替你说情的份上，我也不愿做个咄咄逼人的恶人，你我恩怨本就不值一提，此事倒也罢了……</p>
但你总该如你所言，向我们好好证明，你的体内没有那什么污浊的痕迹才是。</p>
动手吧。”</p>
她袖中的乾坤袋灵光一闪，便有一柄如月牙般弯弯的银月短刃缓缓飞出，夹着轻风缓缓飘落到爱别离的身前。</p>
“娘，不要——”</p>
小孟羌娥伸出手，要一把推开那飞来的短刃，可那短刃便像拥有灵魂，非但一个闪身避开，还向前逼近三分，险些要割伤她稚嫩的手指。</p>
好在爱别离抢先一步，夺过那把短刃，又将怀中的少女轻轻放下，才蹲下身，抹去少女眼角流淌的晶莹，</p>
“莞莞，答应娘，闭上眼。”</p>
她伸出修长的五指，轻轻抚上少女细腻的眼皮，可少女却抓住母亲的手，想要推开她：</p>
“不行，娘，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一帮坏人，他们都想让娘死——女儿不要，女儿要跟娘一直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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