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莲答应了后，杨晚照就让彩竹带她去找周进，让周进安排人送她去小羊加工坊。说起来也是巧，蔡小莲出去的时候又见着了李越安。不过，这回她却是没看李越安，甚至还捂住了脸，似是极羞愧一般。李越安觉得奇怪，这就开口问杨晚照。杨晚照也没瞒着他，就将蔡小莲这次来的原因说了一遍。 末了，她有些犹豫的道：“你说我是不是个烂好人？” 李越安立马道：“你不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她有错，但也不全是她的错。你想帮就帮，不想帮也没事。” 杨晚照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她身上有股子劲，这股劲虽然使的方向不对，却也比那些遇到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人强多了，所以我对她也比对别人宽容的多。我见过很多人，她们虽然也会抱怨生活的不公，却又沉湎其中。你说的对，蔡小莲有错，可她也的确受到了大环境的影响。如果在我们那个时代，她会有人教有人引导，也会有更多的选择，兴许就不会走上歪路。我知道我改变不了这里，我也不觉得我能改变她。但是她如果想改，我就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这股子劲倒也珍贵。”李越安点点头。 杨晚照点点头，“不说她了。对了，人我已经找到了。不过现在还不会有什么动作，估摸着得等明春才会有大动作。” “不急，天寒地冻的，大梦教的活动也缩减了。你今天去宋府还顺利吗？” “我自个倒挺顺利的。之所以这么早回来，是因为宋府出了事，他家的二小姐掉水里去了。对了，宋府里还有位大公子，我瞧着有些古怪，你要不派人查下他。” “怎么个古怪法？” “我恍惚在他身上看到了大梦教的标志，不过他出来就飞走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这大梦教还真是无处不在！”李越安有些头疼的道。 “说说你手上的事吧？最近冻死的人还多吗？”杨晚照说着看了下外面的大雪。 “我觉得很多，下面人说往年死的更多。这一场大雪，不知又得倒多少房屋。”李越安揉了揉额头道。他虽然早有准备，但依旧是杯水车薪。 “要不我们也办个宴会，请了县里这些有钱人来。到时候我先以小羊加工坊的名义捐些钱物，其他人看到了总不好不捐，能救一个是一个。”杨晚照提议道。 李越安摇了摇头，“没用的，这法子我已经试过了，那些富商和世家根本不买账。在他们眼里，我这县令就是个吉祥物。” “要不这样，你在县衙门口搭个台子，公开募捐。他们不捐就不捐，但我们小羊加工坊的钱也不能白花，得个好名声也不错。” “你们准备开始卖羊毛衫呢？” “嗯，眼看着冬天已经过去一大半，也该开始往外卖了。我捐的这些钱物，就当是打广告的钱，你记得把声势搞大一点。你如果同意了，就跟我说下，我好让他们准备下。” 李越安皱了皱眉，“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你先前让人家捐钱不会连点好处都不给吧？难怪人家不捐。人家要是主动捐也就罢了，你那相当于要，你就得许点好处给人家，这叫利益交换。你没有钱，但是县令代表朝廷，你可以嘉奖他们啊，送个牌匾什么的也行，人花了钱得个好名声人也舒坦，你怎么就不会拐弯了。” “这样也行？”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期望有这么个大善人，他最好真心实意、且毫无所求的捐钱捐物，只因为他有一颗菩萨心肠。他做了好事，大家自然记得他，名声自然也来了。或者说，你觉得这样的人才配有善人的名声。简单来说，就是我能给但你不能要。而我明目张胆的要好名声，把一件好事搞成了交易对不对？” 李越安就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没敢直说，而是瞅了瞅杨晚照的脸色。见她并没不高兴，这才点了点头。 “这并不冲突，我想做好事，但我并不是单纯做好事。你可以说我目的不纯，说我不是个好人？那我告诉你，我也不稀罕做个好人。我就怕你们把我当个好人，把我架到高处，以后有事就来找我。我稍微不满你们的意，我就立马不是个好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李越安急忙解释道。 “我知道，我说的是人性。你就说你按不按我说的办？”杨晚照闷声道。 “就按你说的办，你快别生气了。是我不好，这事原本与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杨晚照说完，自个都被自己的话惊呆了，险些没拿手捂脸。她什么时候这般恋爱脑呢？更何况，她跟李越安也没到那个地步啊？她忙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清醒。 眼瞅着李越安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冲他胸口打了一拳，“你得意极了吧？” 李越安用自己的手包住她的手，放在心口，“我高兴。” “真笨，连句好听的都不会说。不过我们俩也算是互补，如我这般心机深沉的，就喜欢你这般纯粹的。”杨晚照也没抽回手，干脆破罐破摔。 “我没你想的那般纯粹，你也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我都明白的。但你知道，有时候明白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李越安解释道。 “那你接不接受？”杨晚照直愣愣的看着他道。 “别这么看着我。”李越安忽然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我在勾引你。”杨晚照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说完，眼睛还眨了眨，眼睫毛扫了扫他的手心。 李越安忙收回手，坐直身子道：“好生说话。” “哈哈哈…”杨晚照得意的笑了起来，“真不经逗？你不知道你越是这样子，我就越想逗你吗？” “那你可要小心引火上身，我的定力并没你想的那么好。”李越安说完拿起桌上的书。 杨晚照闻言不敢再撩拨他，干咳了两声后，喝起了茶来，一边喝还一边看李越安。 李越安无奈，但这会子他已经静下心来，只当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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