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募捐

数天过去，天好容易晴了。李越安果真在县衙门口搭了个台子，还请了乐班在上面吹吹打打。不仅如此，他还请了一群叫花子，在县城各处高喊，就说县衙要为雪灾中的百姓募捐。冬日里，大家都缩在屋子里。听着外面喊声，不少人出来看热闹，听说县衙要募捐，一个个也不怕冷了，邀朋拽友的往县衙前来。 普一到跟前，就听到乐班在奏新曲子。这奏的曲子，跟平日里他们在戏班里听的全不一样，一个个这便也不走，揣着手靠着墙，一边晒太阳一边听曲。乐班的班主姓黄，如今正站在台下，观察着百姓们的脸色。这曲子倒也好听，就是唱起来有些怪，词也更接近世俗俚语。 不过这是县令大人交给他的任务，甭管好不好听，他都让人给他唱好。待会上台的，可是他们黄家班的台柱子折青。 眼见着来的人越来越多，黄班主这才走到台上，等底下安静了，这才大声道：“今个我们黄家班受县令大人相邀举办义演，主要是为在雪灾中受难的老乡募捐。各位老爷，有钱的就捧个钱场，没钱的就捧个人场，我替受灾的老乡谢谢你们嘞。” 他这话一出，底下立马有人喊：“黄班主，今个可是要上新戏？才吹的曲子我听着怪好听呢。” 他这话一出，立马有人附和。 黄班主笑眯眯的道：“为了感谢大家慷慨解囊，今个我们不唱戏，我们准备唱几首新曲。这几首曲子是大人在一本采诗集上所得，好叫大家听个新鲜。” 说完，他就下了台，换他们折青上来。 折青是青衣，二八年华。因着今个不唱戏，脸上倒不像平日那样浓墨重彩，有一股淡淡的清新之意，好似一朵幽兰立在台中央。大家伙少有见她这般模样，一个个忍不住像在戏园子里一般叫嚷了起来。 折青显然早已习惯，等乐班的曲子响起之后，这就开口唱了起来。虽然早已经学会这首歌，折青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新唱法。不过这种新唱法显然比唱戏来的容易，所以她唱了几句后，就找到了状态，一句比一句稳了。她唱第一句的时候，底下的人还在说话，慢慢的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发现这新曲子的歌词直白的紧，他们竟然都听懂了。感恩的心？这是让他们捐钱呢。往日里在戏院，他们也就听个音，唱的什么故事，里面有哪些典故他们压根不懂。便是有旁人解释，也就知道唱了个啥。这还是第一回，他们自己就听明白了，这让大家伙很是兴奋。细品一品，这曲子当真是不错，而且他们也能唱，不用吊嗓子也能唱。 一曲唱罢，就有县衙的衙役端着盘子往人群中去。不知道是折青唱的太好，还是惧于衙役的笑脸，但凡站在原地的都往盘子上摆了几个铜板。也有那大方的，放一小锭碎银子上去。周围有人见了，自然得捧上两句叫声好。不管多少，那位衙役大哥始终摆个笑脸，这让大家伙很是松了口气。 李越安在后面瞧着，无奈的叹口气，心道这怎么跟“逼捐”一般。没办法，真正有钱的还没出现，只能借着奏乐借着唱。 紧接着，折青又连着唱了两首歌，许是大家听习惯了，后面不用衙役们上前“要钱”，就有人往台上扔铜板了。黄班主对此很是高兴，县令大人可是说了，演过这一场后，这些曲子他们以后想唱就能唱。他们是小戏班，买不起新戏，唱来唱去都是那几折戏。再好的嗓子和唱功，也叫人听厌了，若是这新曲子真有人喜欢，他们以后就也有新曲子可以唱了。更重要的是，他们也算交好了县令大人，以后那些大戏班想欺负他们的时候也得掉量掂量了。 一连唱了三首，折青这才停下，准备换个旦角上来唱。只她还没下台，底下就有人大声叫好，还扬言要捐一千两。众人闻言，立马看了过去，就见着一个公子哥站在哪里，喊话正是他身边的小厮。这公子哥身上披着大麾，头上带着玉冠，脚上踩着鹿皮靴，脸更是极具富态，一看就不差钱。见众人看向了他，他只含笑朝众人拱了拱手。倒是他那小厮得意的很，见大家看过来，他再次高声敢道，“陆家愿捐银一千两用做救灾！” 黄班主见了，立马高声道：“陆公子高义！大人有言，但凡捐款超过五百两者，都有他亲自写的字一幅，可以拿去刻匾。” 陆言闻言，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他原不过是捧折青的场，又想在众人面前博个好名声，这才捐了一千两，没成想还有意外之喜。他们这些商户，钱不少但是名声着实一般，有县令赏的字拿回去他爹应该不会揍他。当既，他正了正神色，带着小厮上得台。亲自将一千两的银票投进了箱子里，还发表了一翻慷慨激昂的言论，这才从李越安手里接了字，又听了他的嘉奖之言，这才飘飘然的下去了。 他才下去，王昭也上了台，代表小羊加工坊捐了一千两不说，还捐了一百件羊毛毯。一百件羊毛毯不少，王昭还让人展开羊毛毯给大伙看了看，发言的时候更是介绍了下小羊加工坊的羊毛织品，还说家里有受雪灾影响的可以去小羊加工坊领羊毛线，小羊加工坊会教他们织羊毛毯，织出来的成品可以卖给小羊坊，也算是个活路。他这话一出，有不少人问他家里没受灾可不可以学，他们瞧的真正的，那羊毛毯是真正厚实。他们没受灾，他们不白领，他们自己买羊毛线自己织，总比直接买便宜吧。这事王昭早就跟杨晚照讨论过了，当既表示可以，又说红颜坊旁边的小羊坊马上就会对外售卖羊毛织品，大家可以去那买羊毛线和买其它的手工织品。当然，也可以去香香肥皂坊买香皂洗羊毛。说完，他这才领了李越安的字下去了。 他这操作，让陆言很是后悔。早知道，他在台上的时候也宣传下自家的铺子才是。马上就要过年，生意肯定好，买谁家的不是买不是。 与此同时，王昭的操作，让很多还在看热闹的富商看到了机会。原本没想着捐钱的，也纷纷走上了台。一天下来，李越安竟然也募集了一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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