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师傅坐在车里，眼神迷茫地望着车窗外。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栋栋高耸林立的住宅楼。 这些水泥钢筋建造而成的建筑，宛如一个个沉默的巨人，容纳着一个个小家。 有些人家透出温暖的灯光，或许正在享受温馨的时刻。 有些人家则传出争吵声，生活的琐碎与矛盾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每个家庭都有着各自的故事，或欢乐，或悲伤，或平淡，不一而同。 家庭和家庭不同，也就有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谁家的经好念，谁家的经难念？ 不一而是，不一而同。 汪师傅想象不到哪些人可以买魔都的房子，什么样的经济条件，可以购买魔都房子。 努力在人为制造的环境中不值一提，而拼命努力也无法实现目标，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汪师傅没有在魔都买房子的愿望，以他的工资，不配有这个愿望。 房子是家的空间，而家不是房子容纳的空间。 汪师傅想到自己的家，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 是充满欢声笑语，还是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争吵与烦恼？ 他不得而知，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街道上的车继续行驶，住宅楼安静屹立，汪师傅的思绪也被拉回到现实。 他的家是他的温暖港湾，有欢笑，也有争吵，不论是欢笑还是争吵，都是家的一部分。 魔都有魔都的精彩，小县城也有小县城的快乐。 在魔都赚钱，回到小县城花钱，这才是他的快乐源泉。 小县城拿不到魔都的工资，而魔都的工资可以带回县城，成为家庭的经济支柱。 养家糊口是男人的责任，而他无愧于男人的责任。 看到张记、厉东来走出公司，汪师傅启动汽车，打开方向灯，提示车停放的位置。 定位嘉德永琪拍卖会位置，汪师傅知道张记要去参加拍卖会。 电视中看过拍卖会现场，小木锤一锤定音，挥金如土的定音。 张记去参加拍卖会，不管买下哪一件拍卖物，都是他望其项背的不可得。 厉东来打开车门，张记坐在后排。 厉东来走到副驾驶位置，上车对汪师傅说道。 “嘉德永琪拍卖会。” 汽车启动，前往拍卖会所在的位置。 林可贞穿着一身休闲服，坐在嘉德永琪拍卖会休息室。 12号专用包厢，专门为参加拍卖会又不愿意露脸的人服务。 参加拍卖会根本不需要露面，买主坐在电话前，遥控竞拍藏品。 电影中的拍卖会镜头，有真有假，而现实中的拍卖会，根本不需要亲临现场参加。 张记想要竞拍瘦金体《千字文》，也愿意亲临现场。 底价3500万的瘦金体《千字文》，翻倍不在话下，就是不知道会翻几倍。 对于爱好瘦金体的竞拍者，宋徽宗手写的《千字文》是无价瑰宝。 难得有人愿意将《千字文》拿出来拍卖，不买下自己喜欢的藏品，过不去心里的门槛。 林可贞不喜欢瘦金体，不理解张记对瘦金体的狂热。 作为陪客，他全程陪同即可，不需要提供建议。 吴巍没有询问他参加拍卖会的缘由，直接帮他联系包厢。 这一次拍卖有几件好东西，吸引不少竞拍者。 林可贞对古董不感兴趣，也没有收藏古董的心情。 以他的身份，任何一个明确的爱好，对他都不是好事。 还有林含章，也不能有明确的爱好，这会让一些人了解他们的爱好，对症下药的下套。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复杂，爱好是交往的条件，也是下套的条件。 张记走进休息室，看到坐在沙发上发愣的林可贞。 一段时间不见林可贞，林可贞黑了，也瘦了。 身上少了读书人的斯文，多了男人雄性阳刚。 走到旁边沙发坐下，张记扫视一圈休息室，没有看到吴巍。 林可贞请吴巍帮忙，拿到参加拍卖会的邀请函。 以为吴巍也会过来凑热闹，毕竟吴巍对宝石、钻石之类感兴趣，也对古董感兴趣。 “吴巍没有过来？” 听到张记声音，林可贞回过神，疑惑看向张记。 他只是请吴巍帮忙拿到邀请函，不代表吴巍就会过来。 娱乐圈的破事多，工作安排紧密，吴巍也忙碌起来，不像以往悠闲。 娱乐圈赚钱洗钱已经广而告之，全世界都知道娱乐圈黑灰掺杂。 想进来分一杯羹的多，资源紧张，审核制度严苛，不复以往姿态。 “吴巍有他的事要做，没有时间过来凑热闹。” “还有20分钟竞拍开始，有没有准备好资金。” “瘦金体《千字文》报价3500万，翻倍是肯定的事。” “你带到资金不够，不能交割，不仅得罪拍卖行，还会得罪参与竞拍的人。” “能够参加嘉德永琪拍卖会的主，不能得罪，每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主。” 拍了拍空空荡荡的口袋，张记自信说道。 “不带钱怎么参加拍卖会，你可以担心其他问题，唯独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 “势在必得，必须拿下。” “不管他人出价多少，我都要拿下《千字文》。” 林可贞一笑，不怀疑张记财力，张记有说这话的底气。 认识张记以来，盘算盘算，身价超过百亿。 龙神演绎，翻身起家也就是几年时间而已，不需要太长时间。 钱财来源合法，手段便不再重要。 国家允许的财富积累，便是最合法的财富 “包厢是12号包厢，联络员也是12号联络员。” “直接去包厢里等待拍卖开始，不要坐在休息室。” “人来人往，人多眼杂，说不准就有认识你我的人，影响你我的行程。” “不要小看有钱人的八卦心和破坏力，他们一句话的传播速度和影响力比当红女星的绯闻传播更快。” “我是深受其害，不想在体会一次。” 起身和林可贞一起走向12号包厢，张记在哪里都可以，不介意是休息室还是包厢。 走进包厢，身材修长匀称，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微微鞠躬。 打量一眼服务员，张记理解了佣金15的含义。 包厢装修奢华典雅，浓浓的阁楼风格。 大屏幕上滚动播放拍卖会拍品介绍，图片、文字，还有咬字清晰的普通话、英文语音介绍。 看到瘦金体《千字文》作品介绍，张记记下拍卖次数和底价。 拍卖会和慈善拍卖不一样，他参加过慈善拍卖，却是第一次到拍卖会参加拍卖。 对于《千字文》书法作品竞拍价格没有心理预期，张记有些紧张。 旗袍美女站在一旁，微笑着等待服务。 看一眼两人，张记问道。 “可贞，以你推测《千字文》竞拍成交价格在哪个区间。” “我参加慈善拍卖会，慈善拍卖会有很多水分，而且价格合理，不会超出低价太多。” “拍卖会上不封顶，不知道价格会飙升到哪个区间？” 林可贞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到张记。 他不了解拍卖会的拍卖行业，尤其是书法作品。 即使是宋徽宗《千字文》，遇到喜欢的人，多少钱都认为值得。 张记是喜欢的人，花多少钱都认为值得，而且也愿意花钱。 最怕的就是遇到同样喜欢的人，两个人一起竞价。 “美女，拍卖行对《千字文》的竞拍估价是多少？” 旗袍美女甜甜一笑，回答道。“《千字文》没有拍卖成交的先例，无法对其估价。” “好的作品值得收藏，价格是喜欢的代价。” “只要喜欢，愿意出价多少，就是得到喜欢的价格。” 林可贞哈哈一笑，端起茶杯说道。 “张总，我们就听美女的话，出一个喜欢的价格。” “只要是喜欢，钱就是一个数字，不用担心在哪个区间。” 张记深深看一眼旗袍美女，对嘉德永琪包厢服务员有了见识。 一张巧嘴厉害，几句话说到顾客心坎里。 “价格是喜欢的代价”，愿意出多少代价，就是多么喜欢。 就算没有竞拍成功，也为自己的喜欢付出了代价，不过不是金钱，而是心情。 心情和金钱相比，分辨不出谁重要，谁不重要。 金钱可以买一个好心情，也买不到一个好心情。 看着滚动大屏幕，张记陷入到沉思中。 嘉德永琪了解不多，日常没有接触。 而且，他飞来飞去，不在魔都久留，没有书法作品圈子的人脉关系。 竞拍《千字文》恰逢其会，若是还有宋徽宗其他瘦金体作品拍卖，他也会参与竞标。 不能以恰逢其会取得先机，还是要有个人的消息渠道，交换书法作品圈子的作品流通渠道。 拍卖会是交易平台，可交易平台不限于拍卖会，更多是内部人士私下交流。 动心起念，张记有了心思，想要开拓书法作品圈子的人脉。 脑袋里出现一个人，见识其人到收藏的藏品，可以成为收藏家。 不过，张记很久没有和对方联系，冒然联系过于突兀。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牵绊是无形而有形，以为不会联系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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