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虽嫌弃她脏，可看见她递上来不小的银钱，捂住嘴鼻，摆了摆手，厌恶道：“一刻钟，不能耽搁。”</p>
“是。”林溪跟在狱卒身后，走到最里间的牢房，眼神微闪捏紧双手。</p>
尸臭从打开的房门四散，死者就躺在牢房的一角，白莹莹的蛆虫还在尸体腐烂的肉块上蜷缩，狱卒只让她一个人进去，转身又回去继续赌钱。</p>
林溪隔了几间房，蹲下身子捂住口鼻，手脚利落地处理尸体，无意间听见狱卒谈论的话题，手脚一顿，面上平静无波。</p>
“最近那个案子，有什么动静吗？”</p>
“还能有什么动静，用新娘剥下来的人皮做成鼓，整个京城在城东出现三例，那边最近怕是没人敢嫁过去了。”</p>
“也是，好像东市家中有待嫁女子的人户都搬走了，上面不是还因此派大人专负责此案吗？”</p>
林溪神色平静听着他们讨论的话题，手上熟练包裹尸体的毯子，把人包裹上就拖了出去。</p>
从远远传来爆竹声响，潮湿的牢狱之中，摇曳着微弱的烛光，显得这里面更加阴冷，说话的狱卒压着声音道：“离京城不远的漳州不也出了一桩灭门惨案吗？”</p>
“是啊，还是陈郡谢氏的旁支，在漳州做监察使，听闻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官。”</p>
“什么好官，不是有百姓上京城举报这位谢大人尸位素餐，只知当地富商，眼中无百姓吗？”</p>
“不过一家五口，一个死在家中，一个溺死在河里面，剩下的上吊自缢，那有怎么凑巧之事，莫不是……”</p>
狱卒面面相觑，其中有人骤得对上林溪的视线，看着牢房外面竟然站着如此突兀的人，吓了一跳，语气凌厉道：“你是何人？”</p>
回过神，林溪连忙压着头，低声道：“小的是仵工司的，马上把这尸体带走。”</p>
只见那人还想上前查探，还是起先和林溪先说话的狱卒开口放话，“就是个小仵工，管他作甚，来喝酒。”</p>
那人又坐了回去，她这才能走出这大理寺的牢房，只是身后剥皮案子的谈论声不断入耳朵。</p>
走出大理寺，寒气从四面八方涌入林溪薄薄的衣衫，把人带到乱葬岗，瞧着四下无人，她才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特制的小包裹，里面的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寒冷的白光。</p>
只几针下去，原本了无生机的人竟然睫毛扑闪，忽然猛吸一口气，死死抓住林溪胳膊，睁开了眼睛，浑浊的双眼一瞬间清明。</p>
他人刚醒就听见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既然醒了，不要忘了我们的交易。”</p>
他一顿一顿的转过头，声音像是含着粗粒的石沙，眼神坚毅，道：“不会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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