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陨

李天在松江考察了几天，着重是大地主、豪绅、海商、工厂主。不看不知道，看了不禁感慨万千，叹为观止。前朝首辅，大学士徐阶家族是松江首富，拥地万顷，还涉及纺织、漕运商贸、走私海贸，奴仆数百，富可敌国。徐家的地都是免税的，一年粮税就以百万两计，走私海贸一年又是多少？这是谁说大明没钱的？好像是东林。这东林啊，真是一言难尽！难怪天启小哥不放过东林，这是花样作死啊！ 看了松江就大概知道了江南的局面基本上都是如此了，李天有些意兴阑珊。这特么银子怎么花的完？都埋在地下，睡在银山上大概是这些有钱人的最高享受了，这是病态！还是变态！还是缺乏想象力？李天不得而知，他知道的是，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人民军已经占据长江口的舟山列岛，只在大陈岛上修了码头、军营、炮台、棱堡、武器修造厂、小型造船厂、华记商行的店铺、仓库、货船码头，少量移民从事种植、养殖、餐饮、服务行业，人口几千，海军驻守了一个陆战营，十几艘战舰，交通、通讯、运输快船几十艘。 人民军等于是掐住了江南海商的出海咽喉通道，只要人民军愿意，一艘走私船也出不去。当然交完税可以放行，不交税人船俱为罚没，人民军打海盗容易吗？怎么能不交税呢？大员到松江的航线经过澎湖到舟山再到松江，这里也是一个中转港口，可以北上登州、旅顺、济州；也可以南下杭州、泉州、广州香港、澳门、安南。因此颇为繁忙！李天在岛上四处转了一转，在驻军营地住了下来。 李天让海军快速警戒船，注意统计松江出海的货船的数量、去向、船上所挂旗帜，给江南大海商好好把把脉！ 经过一个月的调查，李天基本上掌握了江南大海商的走私规模和航线，经济州岛到朝鲜、经大员到倭国、经泉州到澳门再到马尼拉，这三条航线是主要航线，最后一条到澳门的多，马尼拉的少，因为这边的海盗人民军还没有剿灭，一个月的时间，一共有一百一十二艘福船出发，去朝鲜的十九艘，去大员的五十一艘，去澳门的四十二艘，基本符合目前海贸的格局，一年怎么也有一千艘，一艘船货值三、四十万两，不说翻倍赚，一半的利润也有一千万两，何况不止一半的利润，李天倒吸一口凉气，这江南海商才是海贸的主要一方，占了大明海贸的接近一半，当然不包括华记。一年三四千万两以上的贸易规模，还不用给大明交税，这江南海商才是富可敌国，难怪不把天启放在眼里，搞风搞雨，东林党唯命是从，苏州民变就是告诉天启，让我赚钱你还是皇帝，不让我赚钱，那就要你好看，一年多以后，天启驾崩，又是太医院给提供的特效药，我尼玛，这太恐怖了，这才是真正的毒瘤！ 李天心情复杂，回到松江，“你玩我”、汪文言已经到了，经过反复甄别，把这次参与的手工业老板、大海商、江南豪绅还有南京勋贵都一一查清楚了，包括联系人，主使人正是叶向高和松江徐家，当然和徐光启老头的徐家不是一回事，徐光启老头的徐家连人家一个脚指头都够不上！其他人都多多少少有参与，李天让汪文言列出主要参与者和这两个主谋的苏州据点和金银库房，命令余下的近卫营二个连和特战营、安全局特别行动总队一起制定行动计划，集中二千多人，对名单上的地点进行秘密清除、查抄，明面上的话事人在同一时间狙杀，当然也包括那些穷凶极恶盘剥百姓的太监小头目，欺负老百姓就是这些人。 行动时间由安全局根据具体情况适时而定，要求是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然后李天火急火燎的带着“你玩我”、汪文言上了飞剪快船，直奔天津！ 李天一年多前就在京师安排了一次秘密行动，现在他要去试试，能不能阻止一场天灾人祸。 四月二十九，李天等人抵达天津，三十日抵达京师！ 第二天，李天和近卫连、京师情报站、安全局行动站的四百多人，集中到了京师西南的王恭厂工部火药局旁边的一个大院子里。 李天和情报局、安全局京师负责人立刻开会，一幅地道布置图挂在墙上，明确标出了工部火药局和旁边大内禁军军器局的位置，而地道就在他们大院的一个库房内，终点则在火药局的库房底下。 经过一年多的挖掘、建造，地道一人多高，可并列行走三个人还有富余，出口已经修好，在一堆空木桶下面，有翻板覆盖，向下的台阶处都经过加固处理，目前火药已经搬走了大半，还有一小半正在晚上搬运。 李天对进度还是很满意，让情报局、安全局的人汇报了京师目前的情况，主要是三个方面: 一、对锦衣卫的渗透情况 情报局、安全局奉李天命令这几年对锦衣卫进行了大范围的渗透，各有几十人在锦衣卫的各个部门潜伏，都是单线联系，横向不发生联系。眼下驻守火药局的百户就是安全局特别行动队的人，所以火药搬运计划很顺利。 二、对京师东林党、东厂、后金情报网的监控情况 东林党和后金情报网在汪文言的指认后，全部暴露在情报局、安全局的眼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察觉，东厂的行动都是和锦衣卫联合行动，他们人数不足，因此主要人物在监控范围内，其他的都是锦衣卫内线在监控。 三、京师目前有没有天灾预兆 明末天灾人祸连绵不绝，京师就有几次地震和瘟疫，导致百姓大量伤亡，流离失所。尤其是天启六年五月的王恭厂爆炸，方圆五里的街区被夷为平地，火药局处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看门的石狮飞到几里外，皇宫多处震塌，皇太子受惊吓致死，百姓当场死亡近二万人，受难百姓达十多万，无家可归！这尼玛都是什么事情啊！ 目前东林党、东厂、鞑子奸细都没有异动，没有和火药局的人有过联系，只有京营和工部的人来过火药局，也没有鞑子奸细潜伏火药局，李天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但是已经有异常天象出现，天空中有颜色异常的云霞，傍晚出现在京师西部山区，空气中有烈火烧焦的味道。这大概是地震的前兆！李天猜测着，那就是说还有一些办法减少损失。 历史上王恭厂爆炸前有巨大的火球从空中飞过，其中的一些落在王恭厂火药局，引起大爆炸，除了爆炸中心处，附近很多人被冲击波扫过，衣服都剥了去，飞到几里甚至十几里外！这得有多大的爆炸力！ 李天明白了，王恭厂爆炸一半是天灾，一半是人祸，工部把这么多火药堆在人口稠密的京师西城，一个不慎就是天崩地裂。因此把火药搬走能尽可能的减少人员伤亡，也许皇太子就不用吓死了吧，天启驾崩也就没有崇祯什么事了。 李天命令，加速搬运，黑火药虽然人民军不用了，但是生产一些震天雷、定装纸壳蛋，弗朗机子铳、药包给秦良玉和民兵用还是不错的呦！ 让情报局的外围人员尽可能的去疏散王恭厂周边的百姓，其他人加强对东林党、东厂、鞑子奸细的监控，一有异动立刻清除！这时候趁火打劫，就是该死！ 三天后，火药搬运完成。五月初五，李天的近卫连也便衣行动，疏散百姓，王恭厂周边二里的百姓大部分还是害怕天灾，迷信天降灾难，暂时撤到更远一点的地方，也有一些不相信，不愿撤离，那就不是别人能帮忙的了，天意如此！ 天启六年（1626 年）5月30日上午9时左右，京城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城东北方渐至城西南角，同时有一特大火球在空中滚动。巨响声中，天空丝状、潮状的无色乱云横飞，有大而黑的蘑菇、灵芝状云像柱子那样直竖于城西南角。刹那间天昏地暗，尘土、火光飞集，天崩地陷，万室平沉。东自阜成门，北到刑部街，长1500—2000米，宽6500米范围内木材、石块、人体、禽尸像雨点那样从天空中降下。数万间屋、2万多人都被炸成粉状，瓦砾腾空而下，衣物远飞至昌平，死者皆裸体。正在紫禁城内施工的匠师们，从高大脚手架上被震了下来，2000人跌成“肉袋”。为皇帝出宫准备的仪仗队中的大象，因受惊从象房中奔逃而出，满街乱窜，践踏百姓，死者无数。 御史何迁枢、潘云翼在乾清宫被震死，住在城西南的何家、潘家全被埋在土中。由于皇宫处在爆炸区边缘，使明熹宗朱由校幸免于难。 这是历史上王恭厂爆炸的过程，其他情况没有大的变化，爆炸威力小了很多，当场炸死的不过数千人，这是不听劝告的后果，李天已经尽力了。 值得庆幸的是皇太子未被惊吓，还好好的活着！ 命令华记商行去救助灾民，愿意移民的送去大员、吕宋、安南。李天带着近卫连走了，从天津回到旅顺，看看后金有没有异动，会不会趁机突袭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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