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公子无视小厮摆放的脚凳,轻轻一跃就跳下了马车。 花媒婆走至跟前,伸手作个请的姿势,陈大公子也礼貌地作了个请的姿势,示意花媒婆先走。 于是花媒婆昂首挺胸地头前带路。林老太连忙上前去牵住花媒婆的手道:“花妹子辛苦了,花妹子辛苦了。想来这位就是陈家大公子吧?”说着林老太又向后面扫一眼,只见马车里又下来一名小厮,手里还提了一些物品,顿时眼睛亮了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立马又给压了下去。 花媒反过手来拉着林老太的手介绍道:“老姐姐,我给你说的不假吧,你看陈家大公子长的是芝兰玉树,一表人才!在咱们桃花镇甚至是附近的几个镇中那也是能数得着的长相了……” 花媒婆一双会跳舞的眉毛随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地诉说而不断变化抖动着。 “林家奶奶好,小生这厢有礼了!您老人家别喊我陈大公子,喊我陈旭就好。”陈家大公子适时地很有礼貌的打断花媒婆的话向林老太行了个晚辈礼。 林老太连忙虚扶一把,“使不得,使不得。嗯嗯,真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后生!快,屋里请,屋里请。” 几人一前一后在林老太带领下穿过院门,直奔主屋走去。 “容儿,容儿,快来,快把你娘烧的茶水提来,招待客人。”林老太一边走一边向西屋喊着。 “哎,来了。”今个儿全家人都在家,林老太没有让外出,都在等待陈大公子的到来。 林老太和林大山都从屋里迎出来,父子俩满脸堆笑一左一右站在主屋门两边伸手作出请的姿势。 陈大公子先后向林老头和林大见了礼就跟着林老太走进屋里。 林大河被林老太勒令不准出房,不然一家两个断腿被陈大公子知道了,会怎么想?会不会影响相看结果?所以她不能让这个祸害出来搅局。 林铃铛听到外面马鸣声就站在东厢的窗户边了,她把窗帘打开一条缝,她顺着缝隙往外看去,可惜看不到院门外,正踌躇间,忽然眼前一亮,入目的一行人中,那位翩翩佳公子长的可是真俊啊! 就光一个侧脸都搅动了她湖水三千涟漪,心跳如雷鼓声声,一颗少女心爆棚啊!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粗布衣裙,不禁又黯然伤神。林铃铛的内心如何,无人知晓,那咱也不管她了! 再说林老太亲热地拉着花媒婆走进主屋,把她推在上座,回身又请陈大公子上座,被陈大公子拒绝,在屋内只是随意地找了个木凳子坐下。 林老头和林大山也走进屋内找了凳子坐下。 那名手提礼的小厮也走进主屋内,对着林老太道:“林家老夫人,这些礼物是我家公子的一番心意,请你收下。” “使不得,使不得,你看来就来了,还备些礼品干啥?这弄的我老婆子都不好意思收下了!”林老太站起身来推脱小厮作势不收。 陈大公子说道:“林家奶奶,您老就收下吧,不成敬意,只是一些薄礼。” 花媒婆也连忙说道:“陈家公子的一番心意,老姐姐就不要客气了,收下吧。” 林老太表现一副难为情的样子道:“那老身就笑纳了。”说着就接过小厮手中的礼品,把其抱向自己卧房的炕上放好,来不及看就慌忙走出坐在主桌的另一侧与花媒婆说着话。 林容手提陶瓷瓦罐装的开水放在主屋的方桌上,又去拿来几个细瓷的碗,早上林老太特意拿出来的,平常都是收藏起来的。专门招待贵客才会拿出来用。 林容倒了三碗水,瓦罐里面放了一些红糖,所以倒出来的水发红。 林容首先将一碗水递给花媒婆:“花奶奶请喝茶,这是我娘煮的甜水。不烫的,正好喝。” 花媒婆依言接过碗送到嘴边喝了一口,甜而不腻,有一股子清香,花媒婆浅尝不止,一碗水喝完还意犹未尽,还想喝! 林容又将一碗水端给陈大公子道:“陈公子,请喝茶,这是我娘为迎接您和花奶奶特意煮的茶,我们家境贫寒买不起茶叶,只能用山泉煮些红糖水招待陈公子了,不周的地方,请陈公子谅解!” 陈大公子微笑地接过林容手中的碗,其实他有些洁癖的,就比如坐的凳子,他忍住心里的不舒服坐了,他听花媒婆口中叙说的林茹,有些心动,他本来打算这一辈子若不能好了继续过着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绝不会去祸害谁家的姑娘。 自从去年遇到了神医为自己医治日渐好转,他又对生活燃起了希望。 看着双亲日夜为自己操心白了双鬓,尤其是母亲为了给自己医治几乎是散了一半的家财四处求医问药,眼睛都哭的视物不清快要失明了。 如今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抱孙子,并为自己安排了好些个通房丫环,自己病了这么多年,一犯病赤红双眼,神志不清,遇人打人遇物砸物,身体似乎被那该死的毒物给掏空了,看那些个莺肥燕瘦容貌各异的二八少女,自己一点也不感兴趣。 作为儿子的自己尽力配合神医救治,每天盘膝打坐按照神医传授的太极八卦苦练清心诀,再配合每天一粒解毒丹药以前被毁坏的经脉组织也开始慢慢修复,只是五脏六腑重毒太深,那种如万蚁噬心的痛非常人所能忍。 自己足足受了八年的罪,大好年华都被毁去。他好恨,恨了又能怎样,肇事者已经被母亲活活打死。 如今只能苦练内功心法以压制那股毒发的狂躁。 自前日早上听了花媒婆的叙说林家二丫头长相清新脱俗如空谷幽兰,并看了花媒婆临摹了林茹的画像,小丫头穿着破旧清瘦,但有一双拘谨且灵动的双眼和小巧翘挺的琼鼻,樱桃小嘴泛着白… 看了画像他觉得自己这棵铁树想要开花了。被苦痛折磨的多年的心起了一丝涟漪!虽然自己比姑娘大了好多岁,那都不是问题,只要自己好好吃药好好锻炼身体争取活的长久一些,给予姑娘多多的疼爱,此生只要她一人足矣! 听了花媒婆叙说姑娘父亲上山打柴被野猪拱断了双腿,伤势过重。因家境贫寒无钱医治,如今也不知病如何了。既然自己对她有心动的感觉,那么她的一切及家人他都要接受。 此刻他很想一睹姑娘真实的芳容,希望比画像更让他心动。 思量一番便对花媒婆道:“冰婆,让林姑娘出来与我相见吧。” “好嘞!公子请稍等。”花媒婆看向林老太道:“老姐姐,你也听到了,我们公子要见你家二姑娘,那就让她出来与陈大公子相互见上一面吧?” “好好好!”林老太笑眯眯的连说三声好。为了表示自己诚心,便起身道:“您二位小坐片刻,我去到我那二儿子住处去喊去。” “您喝水,都该凉了,很好喝,不信您尝尝?”林容站在陈大公子面前催促道。 陈旭陈大公子看向手中的白细瓷碗,里面盛放大半碗橙红色的凉茶,他本来不想喝的,可是看到少年期待的眼神又不好给放下,于是就轻轻地呡了一口,哎呀,这一呡这一咋舌,这个水的味道不一般啊,好喝!不由得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还没喝个尽兴,碗就见底了。 “喀?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陈旭看向林容,只见少年身穿洗的发白的粗布麻衣,清瘦的面庞与画像上的姑娘有几分相似,想来他们应该是姐弟吧。 “回陈大公子话,我叫林容,今年十三了。”林容不卑不亢地回话。 “公子水喝完了,要不要再添些?” “好的,好的。”陈大公子求之不得呢! 林容走至桌前提起瓦罐对花媒婆道:“花奶奶,我先给您再倒上一碗?” “好呀,好呀。”花媒婆正馋水馋的紧呢,自己又不好意思自斟自饮。 林容给花媒婆倒了一碗后又给陈大公子倒了一碗,然后把瓦罐放在主桌上,就退至陈大公子身旁稍后一些垂手站着。 林老太来到西厢,见林茹还没换衣服,只是在那低头坐着,不由的火气上升,但碍于今天贵客临门,又忍了下去。 走出西厢向北面的西口单间喊道:“大姐儿出来,来给茹儿换了裙衫,换好后带你二妹妹来主屋相见。” “哎,好的,奶奶。”林雪的声音如黄鹂鸟儿清脆悦耳。她早在屋里等急,但又不好直接与外男相见,正愁以什么由头去主屋呢,这不奶奶就给了机会。 连忙又对着铜镜照了又照,把脸上的妆容又补了一遍,左看右看觉得十分满意后才走出房间。 林雪来到西间,她很不想进去,她嫌脏,毕竟二叔不能动了,大小便都在屋里解决,那个味儿一定如茅房里的味儿,正踌躇不决时,只见林茹脸带面纱走出了房门。 “走吧,大姐姐。” “你,你已经换好了?”林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林茹只回答简短的一个字,然后径直向主屋走去。 姐妹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主屋,经林老太介绍,姐妹二人向花媒婆见了礼,又向陈大公子微微屈膝,陈大公子点点头。 见过礼后姐妹二人并排站在陈大公子对面。 陈大公子从林茹一进门来,就有一种熟悉感,他认出第一个姑娘就是画上的姑娘也是花媒婆为他介绍的。虽脸上被面纱遮住,但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那是一种心动的感觉。这是从小到大见到任何一个女性都没有的感觉。 他觉得此生就是她了,只要她愿意,他愿为她遮风挡雨呵护一生。 看那一袭素雅的崭新的裙衫裹包着消瘦纤细的身躯,小腰盈盈一握,有些枯黄的头发被两根蓝色的发带束缚成两个双丫髻,齐眉刘海下一双长睫如扇低垂着掩盖住眼里的一切情绪。 他想她一定吃了好多苦,心里不禁涌上一股酸涩与心疼! “林二姑娘,你,你能抬起头来吗?你…看看我可还满意?”陈大公子双眼凝视着林茹,再无容人半分。 林茹内心天人交战,其实从她一进屋就瞄了一眼陈大公子,如谪仙一般的男人,那是天上的云,自己是尘埃里的泥,云泥怎可比肩?如今脸上又长满了疹子,更是不敢消想。可是哪个少女又不怀春呢?可是人家长相穿着家世岂能是自己高攀的! 林雪见林茹低头不语,朝前走出半步,对陈大公子道:“我二妹妹胆子小,又没出过家门,也说不好话,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您。” 林雪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陈大公子,目光里有两簇火苗在燃烧,那炽热的眼光让陈大公子有些反感! 因为从那眼光里看到了势在必得与贪婪。一如当年自己中毒发病时恍惚间看到父亲妾室的阴计得呈时那眼光里的贪欲!毁灭自己她的儿子就可以上位,随着水涨船高,她也将抬高了地位。 哼!这样爱算计且城府颇深的女子,他陈旭宁可孤独终老也不要与其相伴。 陈旭没有接林雪的话,只一味的看着林茹,“你…不愿意?” 林茹抬起如扇长睫带着一份拘谨一份羞涩与陈旭眼光相碰,眼神有瞬间的慌乱,又被下垂的长睫掩盖住。 稳了稳心神,林茹道:“不是小女子愿不愿意的事,只是公子是那天上的云,小女子是那地上的泥,我们云泥差别太大,小女子惶恐,自惭形秽配不上公子。”说完屈膝行了一礼,便垂目不再言语。 “你…在拒绝我?那又为何去找冰婆前去牵线约我今日来见?我以为你是愿意的,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逼你。只是我想看一下你的真容,也不虚此行了,你能摘下面巾吗?” “花奶奶知道你脸皮薄,来,我帮你摘。”花媒婆起身走到林茹面前一把扯下面纱。接着就听林雪尖叫一声:“二妹妹,你的脸,长满了红疹子,明明昨日还好好的啊?” “搞什么鬼?一次两次耍我玩的吗?既无心与陈家联姻,为何当初去找我?我花冰人是谁?那是县老爷亲封的官媒,岂能容你们如此耍戏?” “啊?冰婆,什么一次两次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花媒婆便把前日自己来相看,林茹脸上抹的锅底灰的事说了一遍。 陈大公子一听,心中了然,原来人家姑娘打心底就不愿意,自己一厢情愿了! 于是站起身,弹了弹身上不复存在的灰尘,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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