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想了想：“这东西没收起来呢，放在正院西厢书房里。姑娘先时就说过，要留着给各家小姐写信时用，暂时不必收起来。姑娘这是忘了？”</p>
海棠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了，我竟然忘了，真是糊涂。”</p>
香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只是小事罢了。</p>
但她侍候着姑娘上了炕，弯腰将海棠的鞋子摆好时，发现鞋底沾了不少干草屑，不由得眨了眨眼。</p>
海家只有二进院有大片的草地，但一向打理得不错，就算姑娘今晚去那里走上几圈，也不可能会沾上这么多干草屑的。倒是隔壁金家，在主人离开后，留守的卢寡妇与卢尕娃母子只负责打理前后两个院子，对后园就只是给几棵树和菜地浇浇水罢了，那些花呀草的，早就干枯了。香草去金家串过门，知道他家后园如今满地干草，在里头走一圈，鞋底下就会沾满干草屑。姑娘这莫非是刚从金家后园回来？</p>
香草想起年初时，自家姑娘提着剑翻墙去金家救人的事，心知那堵墙对姑娘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障碍。</p>
她抿嘴笑了笑：“姑娘今日想必高兴得紧，心思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才会忘了彩笺的事吧？”</p>
这话是意有所指吗？</p>
海棠看向香草，见她面带微笑，却没露出什么异样之色，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就这么抱着自己的斗篷到外间去了。沉默片刻后，海棠低头看向炕边的地面，那里摆着自己刚刚脱下的鞋子。</p>
她伸手拿起其中一只鞋，发现鞋底沾了不少干草屑。哪怕今晚她去金家后园时，只有天上的月光与草亭里的一盏提灯可照明，她也知道后园中的杂草几乎都干枯了。她所有心思都在“与金嘉树交谈”和“提防外人发现自己”这两件事上，竟然忽略了脚下的破绽，以至于在丫头面前露了馅。香草一定发现了吧？也多半猜到自己实际上是去了哪里。</p>
海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耳根微微发热。</p>
算了，就算香草知道也没什么。这个丫头一贯向着自己，又不是大嘴巴的人，只要金嘉树那边尽快与自家祖父母提亲，并且成功说服祖父母同意亲事，那她与他私下相见，便不怕叫人知晓了。</p>
一夜无事，海棠与香草这对主仆很有默契地齐齐保持了沉默，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清早起来，各自梳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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