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要听实话。 “在你给他们的价格上还了一毛钱。” 那些猎户本来是不乐意卖给他的。 但是，有矮个子在，他们又不敢不卖。 何东笑了。 “兄弟，你要赚钱可以，但是，你不能欺负人。这样，我给你多加一毛钱，收了你手里的，以后，你按着我的价格收，收到的，我都多给你加一毛钱。” “就一毛钱？” 高个子嫌少。 矮个子也是握紧拳头。 “再加点。” 离得近，手指骨节咯咯的声音，很响。 何东知道他想威胁自己。 只是现在他们要不是真没办法，是不可能找上门来的。 “嫌少就算了。我明天一早提提价格，还是会有人卖给我的。” 祝长荣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呢。 赶车离开。 不过走的很慢。 高个子彻底急了，一双眼红了红。 一毛钱的优势是没多少的。 何东抬高价格，以后更没有人来找他。 他看着矮个子，迅速的交换了个眼神。 手里的野味，还是要尽早脱手才行。 “我卖！” 高个子高声喊着。 何东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要跟他这个重生了的人抢生意，真就，还嫩着哩。 “相信我这价格出去，会有很多人巴不得帮着我收货。” 何东想过，做生意的事情，不能是单枪匹马的。 讲究的是多方合作，共赢。 而他，还需要往更远的路上走。 高个子皱皱眉，和矮个子领着何东等人去自己住的地方。 路上闲聊，何东知道高个子姓于。 叫于放。 矮个子姓蒋，蒋癞。 于放的名字何东相信。 但是蒋癞。 不是无赖的赖，而是癞皮狗的癞。 估计没哪家的人家愿意给自己的孩子起这么个名字。 所以他不相信是真名。 到了于放的家里，何东目之所及都是被放在竹编的笼子里的野兔，野鸡，竹鼠，甚至还有两只猴子。 这玩意儿，过个几十年，吃猴脑盛行可是个赚钱的。 但是现在，还没人吃。 “你抓猴子做什么？” 现在饭店不收，何东自然也不收。 蒋癞笑起来露出口白牙，月光清明，脸上的刀疤尤其显眼。 “玩。” 何东听出了几分阴森可怖。 周身冷的出奇。 不过他也不问了。 有些人你问的多了都是过界。 时间已经不早了，早收完早回去。 几个人忙了一阵。 于放这里的野味，野兔有个八十斤，野鸡是三十斤，竹鼠一百斤… 就何东给的收购价，一块五，一块二，一块，算下来有二百多块。 现金结算，就是一大叠的毛票。 要不是这些野物最近饿瘦了，估计还能更多。 因为第一次交易，于放数了四五遍。 蒋癞一直盯着，也没敢眨眼睛。 “没错” “没错的话，那就装车？” 何东有意让于放和蒋癞帮忙。 于放蒋癞和祝长荣唐四一起，把一笼笼的野味抬上车。 就是有件事情要说清楚了。 “这笼子，明天你要不中午去我那里拿。” 何东出来的时候没有带笼子，而尼龙袋都已经装满了蘑菇。 只能带走于放的。 于放：“我以后去你那儿的机会多着，不急。” 何东便知道，于放决定听他的，帮着收野味了。 说是就给一毛钱的利润，可那是一斤一毛钱，二百多斤下来也是二十多块。 快赶上工厂那些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 “这东子怎么还没回来呢？” 天彻底黑下来，出去的何东还没回来的迹象，张桂萍站在院子门口，翘首看着路面。 弯弯曲曲的土路，到了拐弯的地方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张桂萍就往外走了走，准备去拐弯的地方再看看。 说不定就看见了呢？ 做买卖这么多天，何东就没有这么晚没有回来过。 就是她刚准备走，左右手上就塞进来了一只小手。 低头，看到何家宝何家栋两孙子抬头望着他。 “奶，我们也想去看看三叔回来没有。” 因着这些天的各种美味供应，加上糖果的供给。 何家宝何家栋可喜欢看到何东了。 用方兰的话说，两儿子现在跟何东，比何贵还亲。 只要放学回来，只要见到何东，总是要跟何东亲近的。 张桂萍就扯着两孙子的手，走在路边。 这会儿月亮亮起来了，能看清路。 何大成在院子里抽着烟，有一下没一下的抬头望着门口。 何贵脚快，这会儿估计都到村口了吧。 “这孩子，这么晚不回来，总不能出什么事情了？” 起身，他也坐不住，准备出去看看。 说不定已经到家门口了呢。 …… 祝家门口 王玥也在翘首以盼。 她说是知道祝长荣是和何东出去的。 也知道他们一起就没出过什么事情。 可现在不一样了。 这么晚不回来，是头一次。 大的担心没有，小的还是有的。 唐梅和祝建军也在院子里呢。 刚才让祝长耀祝长门去村口了。 这会儿应该是要到了。 “老大一向有分寸，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祝建军说着往门口出去。 王玥看着他背影开的口。 “爹，不是我说，这些天长荣一直跟着何东没日没夜的。” “何东现在听说是赚了大钱了。” 祝建军听着味不对，回头来。 王玥：“每天赶车什么的不算，这些天帮着采摘蘑菇什么的，我记得，别人卖给何东都要一块七了。” 这事情，祝建军自然是听说过的。 转身，他走了。 王玥微愣，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真就让祝长荣这些天全白干啊？ “妈” 眼见着祝建军走远了，王玥回头去看唐梅。 唐梅在编竹筐呢。 竹筐编好了，拿出去也能卖钱。 可王玥从来不做这个。 “妈，祝勉也长大了，马上就要上小学，吃的用的穿的都要花钱…” 她跟何东要钱真不是为了自己。 唐梅抬头剜她眼，放下手里的竹筐，进屋去了。 原本想着有些事情等祝晴雅出嫁了之后再说的，可现在，她等不得了。 “王玥啊王玥，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没人知道吗？” “每个月的粮票布票自己舍不得用，都拿去给兄弟了。你那兄弟天天吃喝玩乐，还跟你要钱。” “你看看你的好儿子祝勉？身上穿的还是些破烂衣裳，要不是我给做的两套新的，现在出去还要光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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