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缘子有些惊讶，一旁的妇人也十分惊讶，生怕小孩子拿出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惹人笑话，她家里能有什么拿得出手送给福晋的呢。</p>
直到看到小女孩从怀里掏出的东西时，两个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p>
“姨姨，给你！”</p>
小女孩的手里，举着一个小面人，捏得很粗糙，但是有长长的头发，还有用木炭点出的五官，周身包裹着用一块红色旧布头做的衣裳。</p>
缘子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然后问道：“这是我吗？”</p>
小姑娘点头，“姨姨觉得我做的像吗？”</p>
这回妇人没有再责怪女儿的口不择言，反而也被她的举动感动到了，她的女儿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美好。</p>
缘子也点点头，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像，很像！姨姨很喜欢。”</p>
小姑娘去帮缘子擦眼泪，“那姨姨哭什么呀？娘亲说，冬天在外面不能哭，风一吹，脸就皴了。”</p>
“好，姨姨不哭，刚才是冻的。”缘子马上笑起来，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安慰到了。</p>
“姨姨冷吗？那赶紧回车上吧，你穿得太少了，要多穿些。”</p>
小姑娘的心思很质朴，缘子只能点头，“那你也快和娘亲回家去，外面太冷了。”</p>
“嗯！”缘子说完站起身来，冲着仍跪在原地的众人，“大家快起来吧，我就此别过！”</p>
“让我们再送福晋一程吧！”又是最开始说话的中年男人。</p>
缘子知道这些人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不可能被自己说动，便将面人放进袖中，恭敬不如从命上了马车。</p>
缘子再打开车窗，向众人挥手，她说不出“再会”两个字，因为前路对她来说，实在迷茫。</p>
“恭送郓王福晋！”</p>
人声如山呼海啸般涌向缘子，她关上车窗，尽量不被这样的情绪所感染。</p>
车马甫一驶出城门，宝嘉就骑着马贴过来。</p>
略显疲惫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是我，你不必开窗，我只是同你道个别就走，我要去寻王爷了，你奔赴前线要保重自己。”</p>
宝嘉似乎张开了嘴又合上，有什么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是……再见吗？</p>
缘子听着哒哒的马蹄声远去，最终也没有打开车窗看上一眼。</p>
她必须下定决心，不能再被其他情感所左右。</p>
她临行前，格莹等从汴梁来的仆人已经先行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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