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秋天到,莫童将石块打磨成石刀,石斧,他用石斧砍伐树木,用石刀刮去树皮,搓成简易的麻绳,又找来许多枯枝杂草,用它们在山洞不远处,搭建了几座简陋的茅屋,制作了些简单的桌椅板凳; 从头到尾,白首都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等他累了就去给他擦汗,看他饿了就给他准备好野果,放在他亲手做的桌子上,坐在矮小的木墩儿上,笑吟吟的等他一起,两人就这样快乐的生活着,等待着; 冬去春来,雪花飞舞,这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一株寒梅傲雪绽放,似乎在以这种无声的方式,跟即将消融的白雪告别,感谢它一路相伴,殷红的梅花与挥洒的雪花,交相辉映,仿佛一幅画卷; “相公!我好痛苦!好难受!啊!” 简陋的茅屋里,白首躺在莫童打造的床板上,一手用力的抓着身下的兽皮,一手用力的握着莫童的手,浑身剧烈的痉挛着,满头大汗的哀嚎着,大口的喘着粗气,声音充满了痛楚,却又带着几分欣喜; “娘子!坚持住!你一定可以的!娘子!不要怕!我陪着你!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恨不得以身替之,可惜我却没有那种神通法术神通法术神通法术还有什么?还有” 莫离一脸焦急,豆大的汗珠犹如雨下,他连擦一下都顾不得,双手握着白首的手掌,跪坐在床边,趴在白首的耳边鼓励着她,用言语安抚着她,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迷茫的自言自语; “哇啊!~哇啊!~” 一串孩子的啼哭声,瞬间打断莫童的胡思乱想,他当即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一脸愧疚,满眼柔情蜜意,爱怜的看着浑身发抖的白首,转身小心翼翼的,极尽轻柔的将孩子抱过来,慢慢放在白首枕边; “娘子!辛苦你了,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大的痛苦,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真是太没用了,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加倍补偿你的,希望你不要怪我,来,看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 莫童一边说着自责的话,一边温柔的为白首擦去脸上的汗水,看着她苍白无血的脸色,莫童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而白首闻言却罕见的沉默不语,转头看着枕边的小孩子,双眼闪烁着慈爱的光辉; “娘子!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当父亲了!你当母亲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我们的生活,将不会再孤单乏味,我们的生命,也将因此圆满,这一切,都是娘子你的功劳,娘子,我爱你!” 莫童低下头说着动听的情话,温柔的浅吻着白首的额头,刹那之后,又越过她,亲吻着哭声渐小的孩子,一脸幸福满足的笑容,双手将白首的手掌,握得更紧了,心中思索着,应该给孩子取个好名字; “相公!我也爱你!还有我们的孩子!相公!我好累,我想休息一会儿,等我醒来,你给我们的孩子,取一个好名字,等我睡醒了告诉我,好么?” 白首声音虚弱的要求,一脸疲倦的模样,看得莫童心疼不已,连忙点头应允,轻轻的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为她和孩子盖好身上的兽皮,情深意浓的的看着她合上双眼,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傲雪寒梅独飘香!花如红唇似残阳!伴生玄女从天降!莫白由此情更长!” 莫童看着一枝独秀的梅花,在风雪中傲然绽放,殷红的花朵开得十分美艳,曾有那么一瞬间,这银装素裹的世界,似乎化作了白色的纸张,而那朵朵妖艳的梅花,就仿佛是纸上的绝世佳作,浑然天成; 他回想着孩子的可爱模样,也知晓他们的爱情结晶是个女孩,更是为了纪念他和白首之间的感情,百感交集之下有感而发,匆忙作了一首诗,诗文略显白话,却更加的通俗易懂,名字便由此而来; “寒香!莫寒香!希望她今后,能够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真心真心的待她,莫要像这风雪中的梅花一样,孤苦无依的承受着寒风摧残,无可奈何的孤芳自赏,无人问津的独自飘香!莫寒香!真好听!” 莫童轻声的自言自语,默默的守在门外,进去,他担心自己会吵醒白首,离开,他又担心白首醒来的时候找不到他,无奈之下只好如此,风雪虽然寒冷,但他的内心,就像那盛开的梅花,如火般炙热; 山谷中又是一年雪飘过,莫童仍旧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像一块没有生命思想的石头,像一株没有意识魂魄的野草野花,他周身的浩然正气已然散尽,漆黑的魔气也全部融入他的身体,消失不见了; 他的肉身如花草枯萎一般,生命潜能在逐渐消失,端着日月山河砚台的左手,和握着玄龙玉笔的右手,逐渐开始老化,灰色的天师战衣上,落满了灰尘和枯草,脸上的护法面罩下,皱纹慢慢爬上脸庞; “父亲!母亲!” 日月交替,岁月轮转,心魔幻像中,莫童和白首,看着他们的乖女儿寒梅,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听着她用稚嫩的声音开口叫人,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为他们的生命,增添了无数欢声笑语和感动; 一个扎着冲天髻的小娃娃,正奶声奶气的,呼唤着莫童和白首,一家三口幸福的围坐在木桌旁,白首闻言轻笑着,吻了吻寒梅的额头,莫童见状也不甘示弱,将寒梅揽在怀里,有样学样的轻轻一吻; “哎呀!父亲!你的胡子扎到我了!”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抱怨,莫童闻言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白首一脸调笑的模样,他也尴尬的笑着,伸手抚摸着寒梅的小脑袋,看着掩嘴轻笑的白首,心中却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与此同时,清幽的山谷中,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绝世姿容宛若谪仙下凡一般,脖子上挂着一个种子形状的饰物,恍惚之中,似乎有青绿色光华在上面流转,宛若仙家宝物。 山谷中,白衣身影缓步而行,一双妖媚动人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两条纤细的柳叶眉,轻轻的皱在一起,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没有找到,一脸不开心的撇着嘴,冲着胸前的青绿色种子,撒娇抱怨; “哎呀!那只蝴蝶飞到哪里去了?杨柳!你快帮我找找,我一定要抓住它!” 青绿色的种子,在一双雪白的手掌心,绽放着朦胧的青绿色玄光,像星星眨眼一般,忽闪忽闪的,一阵飘渺的声音,仿佛从虚无中传来,充斥着温馨的宠溺之意,回荡在白衣身影周围的空气中; “白首呀!你说你,也太贪玩儿了吧!你若是真心想要抓它,就凭你的修为,难道还能让它跑了不成?” 白首听闻此言,顿时不满的撅起嘴巴,佯装生气的将种子放下,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闷头朝前走,一副我不理你的样子,嘴里小声的嘟囔着,表达着心中的意愿和委屈; “死杨柳!臭杨柳!若不是你一时冲动,把自己变成这副样子,我就可以让你陪我玩儿了,哪里还用抓什么蝴蝶呀,再说了,用法术抓蝴蝶,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真是个木头,呃,本来就是木头!” 空心杨柳的妖丹和妖魂意识,已经融入到了青绿色种子里,此刻就挂在白首的胸前,隔得这么近,白首的话他自然一字不落的全部听到了,但为了白首高兴,顿时识趣的保持沉默,暗自唏嘘不已; “哎呀!找到了!哇哦!快看!好漂亮啊!” 在一块灰色石头上,白首看到了她追逐的那只蝴蝶,正挑衅似的呼扇着翅膀,顿时摆开架势,弓着身子猫着腰,双手虚张作扑击状,慢慢的挪动脚步,围绕着蝴蝶转圈,打算找准时机,争取一击拿下; 当她从石头的一边,慢慢转到另一边,刚要动手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危险的气息,熟悉中带着些许陌生,这种感觉顿时让她心中一紧,小心翼翼的戒备着,悄悄的后退半步,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奇怪!” 白首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但那种危险的感觉却不曾散去,顿时一脸的迷茫,迟疑了片刻之后,看着随时可能会飞走的蝴蝶,壮着胆子心中一横,自言自语的为自己打气; “错觉!一定是错觉!一只蝴蝶而已,追了那么久都没事,怎么会危险呢!” 白首缓缓靠近,眉开眼笑的低声呢喃,一脸兴奋的红潮; “小蝴蝶!你跑不掉了,嘿嘿” 白首说完立即行动,毫不犹豫的冲着蝴蝶,飞身扑了上去,双手虚张,努力的向着蝴蝶抓去; “嗨呀!” 就在白首的纤纤玉手,将要碰触到美丽蝴蝶的瞬间,狡猾的蝴蝶震动翅膀,忽左忽右的飘飞起来,形迹捉摸不定,一击扑空的白首,理所当然的趴在了石头跟前,一双纤纤玉手顺势向着石头落去; “嗡!” 就在白首的两只如玉般的手掌,分别落在石头两边的时候,一道熟悉的白金色光华,从一个条状物体上,蒸腾而起,肆意流转,一道陌生的黑色光华,从一个小磨盘状的物体上,墨香四溢,光芒冲天; “呲啦!” 白首伸出的玉手,当即被白金色光华扫中,瞬间腾起一阵粉红色烟雾,嫩白的手掌如同被火烧了一般,当场揪在一起,皱成一堆,一片焦黑,白金色光华犹如附骨之蛆,与白首的粉红妖力互相抵消; “啊!” 白首惊呼一声,发自本能的抽身急退,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打量着眼前的灰色石头,以及那绽放光华的条形物体,体内自动护主的粉红色妖力,很快就驱散了白金色光华,修复着白首玉手上的创伤; “仙家宝物?这是,那只白玉毛笔?” 惊疑不定的白首,大感诧异的惊呼,同时也注意到了灰色石头的样子; “这是一个人?好熟悉的感觉,他是谁?我见过么?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白首看着盘膝坐在地上的人,一身灰色装束,脸上戴着古怪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是闭着的,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却更加奇怪的,给了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暗自猜测; “昂!” 隐隐约约之中,一道若有若无的龙吟声传来,威严而霸道的,打断了白首的沉思,惊醒的她顿时一脸惊恐的,看着一条熟悉的白金龙影腾空而起,周身萦绕着亦真亦幻的白色炫光,龙目威严的瞪着她; “昂!” 与此同时,未曾释放神威的黑光,如今已然极速纠结在一起,化作了一条黑色巨龙虚影,与白金色龙影交相辉映,相得益彰,双龙戏珠一般的互相纠缠着,庞大的身躯将,白首头顶的阳光都给遮住了; “白首!这是什么东西?” 白首被两条神龙虚影,吓得浑身发抖,周身妖力遍布,全身紧绷,做好了逃跑和应对的准备,同时,也联想到了两个她本不该再想起的人,而一直挂在她胸前的种子杨柳,却是充满好奇的询问着; “这是龙!虽然是虚影,不过却是从仙家宝物中,凝聚化形出来的,威能很强大!” 白首闻言,一边小心的轻声届时,一边默默的再次后退了两步,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这就是龙啊!看起来也不怎么样!白首?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害怕它们?” 青绿色光华闪烁,种子凌空飞起,虚无缥缈的声音,关切的询问着; “它,伤过我!威能很强!” 白首仍旧一脸戒备,随口回答着杨柳的问题,同时经过一阵思索之后,对于那个奇怪的人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一个刻骨铭心的烙印,逐渐从记忆中脱离,与眼前的身影重合,一个名字浮上心头; “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你没有死?为什么他们说你死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首想要靠近,确认清楚那个怪人的身份,但是却顾忌虚空中的两条龙影,因为它们盘旋在怪人的头顶,显然是在守护着他,白首试探着靠近了些,顿时引来双龙怒吼着警告,只好作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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