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p>
越往前越惨，被踩踏后的高句丽人有的只剩下一个脑袋，身子就剩下了一点皮。</p>
这样的一幕幕冲击着每个人，书院学子一边救人，一边吐……</p>
血肉磨坊，血肉磨坊……</p>
此时，颜白已经进城了。</p>
比颜白速度更快的是李道宗麾下的尉迟宝琳。</p>
这家伙背后插满了箭，都要被射成了刺猬，还跑得飞快。</p>
骑在马上的薛仁贵远远地朝着尉迟宝琳竖起了大拇指，策马大声赞叹道：</p>
“尉迟将军，恐怖如斯啊！”</p>
尉迟宝琳报以微笑，然后猛地一脚踹开一座漆红色大门的府邸。</p>
女眷的尖叫声仿佛要撕破天空。</p>
跟随而来的还有稀稀落落的箭矢，叮叮当当的射在与尉迟宝琳的盔甲上。</p>
尉迟宝琳身边的家将大怒，一挥手，身后早就准备好的弓弩手涌上。</p>
一轮齐射，府邸就再也没有了生息。</p>
战场没有仁慈可言。</p>
真要祈求仁慈，那就乖乖的投降，而不是偷偷地放冷箭。</p>
全军都在找盖牟城的守将，可城里的守将好像突然一下就消失了。</p>
众人找了很久，终于在盖牟城里发现了一处密道。</p>
渊盖苏文等人还是跑了。</p>
颜白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了，故人太小气，都不舍得见一次面。</p>
城里的威胁越来越小，颜白就放任军士们去收集战获。</p>
颜白带着裴行俭，两个人晃晃悠悠的爬上了城墙。</p>
城里的气味不好闻，颜白想去高处透透气。</p>
落日的余晖，战场上的烟雾缭绕，忙忙碌碌的军士，有欢声笑语，也有遍地的尸体，画面凄美且悲凉。</p>
走上城墙最高处，颜白发现有人比自己来的更早。</p>
认真一看，颜白猛地一惊，拉着裴行俭就快步小跑过去。</p>
“下官颜白，拜见左武卫大将军！”</p>
“小子裴行俭，拜见左武卫大将军！”</p>
牛进达看着颜白，又看了看裴行俭，笑道：</p>
“你们两个人倒是有闲情，城里更热闹，来城墙上喝什么凉风！”</p>
颜白笑了笑：“大总管的嘴正严实，左武卫大将军何时来的辽东下官都不知道！”</p>
牛进达摆摆手：</p>
“没那么多俗礼，我来这里的时候你刚好去打靺鞨部族去了，颜县公做的不错，灭了两个部族，听着就提气啊！”</p>
见颜白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牛进达起身朝着颜白行礼。</p>
颜白见状大惊，赶紧冲过来一把拽住牛进达的手。</p>
“牛大将军你这是做什么？”</p>
牛进达推开颜白的手，认真道：</p>
“这些年，我久在西域，家里子嗣无暇顾看。</p>
多亏了你，拉着他们进书院，一管就这些年，如此情义当致谢，今日见面，当行礼拜谢！”</p>
“哎呀，书院先生最受累，小子就没做什么！”</p>
“军令，归德将军听令！”</p>
“下官在！”</p>
“站好！”</p>
颜白看着牛进达认真的朝着自己弯腰行礼，脸都扭曲了，拍着大腿：</p>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这…这千万使不得的……这是让我折寿啊。”</p>
“啰里啰嗦，什么使不得，折什么寿，学别人瞎说什么。”</p>
“你是长者！”</p>
“对，我是长者，比你大，也就幸好我不是长辈，不然谢都没法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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