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衙门有衙役。</p>
可这世间有黑白。</p>
有白，自然有黑。</p>
就算后来颜白上任，一直在严打，也断绝不了。</p>
只要有利益的地方，那自然少不了有一群喜欢不劳而获的人。</p>
帮派自然就一直存在。</p>
这些人跟着掌柜的拼过命，如今岁月安好，琼琚坊感恩其当初的恩德，这些年一直养着他们。</p>
而这些人，自然，也会想方设法的去帮琼琚坊谋取更多的福利。</p>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p>
只不过改头换面了。</p>
现在东西两市门口招工告示就被这群人垄断了。</p>
想在不忙时找一份好营生，找他们就好使，他们手里有门路。</p>
但，前提是你得先给钱。</p>
这事你情我愿，又不犯法。</p>
就算衙门硬查，有人会出来顶缸，风头过后。</p>
自然又出来了，只不过会更隐秘而已。</p>
这样的有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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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灞河上挖沙子的，瓷窑门口等着开窑的，给书院送菜的菜农，走街串户收集鸡毛的，这些都是一帮一帮的。</p>
就连修路搬运水泥砖的也都是一大帮子人在一起。</p>
胡风也算是。</p>
他们西市胡人抱团，以他为首。</p>
癞子脸自来熟的掀开马车一角，见里面油光水滑的皮子，一下子就挪不开眼睛，这东西好啊……</p>
“胡大，开个价吧！”</p>
胡风摇摇头：“开不了，这是从辽东运回来的，得按照东市监的规矩，掌柜一起看，价高者得，这是数十年不变的规矩。”</p>
癞子脸笑了笑，看着胡风浅棕色的眼眸，意味深长道：</p>
“呦，口气硬了不少？</p>
不要以为在西市那一块你吃的开，就没有人治得了你，别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p>
癞子脸拍了拍胡风的肩膀：“别忘了你是胡人！”</p>
胡风笑了笑，这话说的还不够直白么？</p>
就差说这是军伍上的东西，事关将士们的战获，不能私自售卖。</p>
癞子脸也是嚣张了。</p>
这些年安稳日子过惯了，有些目中无人了。</p>
总以为什么事都能掺和一下。</p>
别人就该听他的。</p>
胡风一点都不怕，他也是在长安混的。</p>
没点手段和狠辣，就算背后靠着伽罗，那也不可能事事顺心。</p>
鸡毛蒜皮的小事，伽罗不会管。</p>
要管，这一辈子都忙不完。</p>
可是，胡风他知道他在给谁办事，这是他的底气。</p>
推开癞子脸抹皮子的手，胡风笑着看着他，低声笑道：</p>
“胡人怎么了？陛下都说的胡汉一家，有本事在长安弄死我，敢么，要不要碰一下？鸹貔货”</p>
这叫撂狠话。</p>
输人不输阵，输阵不输势。</p>
都是混的，最怕低声下气，身后的人都看着呢。</p>
癞子脸不说话，只是在笑，笑的有些渗人。</p>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胡风见来人赶紧迎了上去。</p>
癞子脸也赶紧让开路，一张丑脸，绽放出最好看的笑容来。</p>
班弄来了。</p>
人称老斑鸠，二囡娘子身边的人，他今日竟然来了。</p>
“班掌柜！”</p>
班弄点了点头：“胡~，可有郎君的来信！”</p>
胡风赶紧道：“有，守约郎君写有，不过交代过了，我得亲自交给二囡娘子！”</p>
老斑鸠点了点头：“上马，跟我走！”</p>
胡风低声道：“货物是军伍上的，放在这…这……”</p>
班弄抬起头看了癞子脸一眼，明白胡风在担心什么。</p>
笑道：“他要什么？”</p>
“要皮子！”</p>
“按照市场价，给他一车！”</p>
“啊？”</p>
“给！”</p>
胡风不知道班弄和这癞子脸有什么过人的关系。</p>
既然班弄都发话了，也只能认了，挥挥手，手底下的兄弟让了一车出来。</p>
癞子脸嘴都要咧上天了，开心的朝着老斑鸠连连作揖。</p>
然后得意的看着胡风：“看吧，班掌柜是明事理的人，长安到底是我们的长安。</p>
什么一家亲，好赖话都听不懂，癞蛤蟆还想上桌？”</p>
班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打马转身。</p>
他身后的伙计齐齐的涌了上来，主动去了商队那边，牵着马，缓缓过灞桥。</p>
到了晚上，衙役找到了琼琚坊掌柜。</p>
一个十年前的械斗致死案有了眉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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