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这事，姜慈就忍不住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姜明旭和姜锦薇时，他们两个那神神叨叨的话。</p>
他们说，自己是该死的人，这是什么意思？姜慈从来都认为，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没有谁是该死的。</p>
更何况，无论是换了谁在这里，听别人说自己该死，心情都不会太好。</p>
商行川掀了掀眼皮，“你要验？”</p>
姜慈本来也不是特别想插手，但姜锦薇最后那句话却犹如魔咒一般，始终缠绕在她的心头，她点了点头，又放软了语气说：“也不是一定要验尸，就是心里头……仍然有些在意，殿下若是怕麻烦，也无事。”</p>
商行川微微颔首，道：“目前看来，是自杀，大理寺的仵作已经验过，你想看，我带你去。”</p>
正说着，马车停住了。姜慈掀开车帘一看，已经到了大理门外。</p>
她再次觉得，商行川除了好像没长嘴这一点外，真是个好人。</p>
外面传的他多恐怖吓人，但到了姜慈这，还是挺有商有量的。</p>
她戴上黑色帷帽，熟练的跟在了商行川身后，旁人见怪不怪。</p>
停尸房内，姜明旭的尸体静悄悄地躺在那里，他刚死了没多久，尸体正在尸僵阶段，原来的那名仵作并没有剖尸——当然，大部分仵作都是不敢剖尸的。</p>
尸表检验做的很细致，姜慈拿过一旁的验尸格目，一目十行看完，验尸格目上说姜明旭是毒发身亡，他周身未见伤口，皮肤没有破口，姜慈取来银针，掰开他的嘴。</p>
仵作只清理了他的表面，并没有把嘴里也一并清理，里头还有干涸的黑色血迹。</p>
银针刺入再探出，等了一会儿，尖端果然发黑。</p>
“重金属中毒，三氧化二砷。”姜慈喃喃道，回头又看见商行川还站着呢，又解释道：“就是砒霜、鹤顶红，你爱叫哪个都行。”</p>
事实上，如果是在现代，银针是验不出来三氧化二砷的。</p>
砒霜是不纯的三氧化二砷，往往带有红色或红黄色的块状结晶或颗粒，这也是鹤顶红一名的由来。</p>
这其中其中含有少量的硫化砷，由于古代冶炼技术差、工艺粗糙，制成的砒霜中往往留存了硫化物，而仵作或大夫在在使用银针试毒时，硫化物与银反应，银针变黑。</p>
现代冶炼工艺进步，提炼纯净，就不会再有残留的硫化物。</p>
“当时是怎么押送的？我的意思是交通工具。”姜慈说。</p>
“马车。”</p>
“那他估计是早就想好了要死……”姜慈拿着透镜，很快在他的指甲里找到了残留的粉末。</p>
她看到尸体双臂上有隐约的勒痕，便能想到当时姜明旭在马车里肯定是被绑着的，他为了求死还真是辛苦，被绑着，还要弯下腰去把指甲里的砒霜吞下去。</p>
说话间，一个黑衣护卫又窜了出来，“殿下。”</p>
姜慈被他这神出鬼没的风格吓了一跳。</p>
商行川看了姜慈一眼，“说。”</p>
护卫说：“姜锦薇的尸体找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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