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烧火老伯并没有把火完全熄了，只是他一身锦衣玉袍，委顿地窝在灶膛边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点滑稽。</p>
姜慈切菜跟砍人神似，哐哐几下切完了就往锅里扔，大铁锅是个凹型，其中一个格外圆润的土豆坐滑滑梯似的顺着飞到了商行川的脑门上。</p>
商行川把土豆块拿下来，看着她默默无言：“……”</p>
姜慈尬笑两声，“那个……这就叫抛物线。”</p>
商行川表示十分受教，“嗯嗯。”</p>
她放完土豆之后，又往锅里丢了一大勺油，再倒了些开水，灶已经彻底热起来了，土豆在开水里打着滚，姜慈看着调料台有点抓瞎，挑了个看起来像猪油的幸运儿，挖了一大勺扔进去。</p>
商行川全程面无表情的看着，似乎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已经有了猜测。</p>
他隐约觉得似乎是有哪里不对，但他自己毕竟也不会做饭，于是闭了嘴。</p>
姜慈总觉得一碗汤里干巴巴的漂浮几块土豆很有些单调，于是又掰了一颗小青菜进去。</p>
脆生生绿油油的小青菜进了灰不溜秋的汤锅里，仿佛投水自尽。</p>
“那个……”商行川试探着开了口。</p>
只可惜，姜慈被水蒸气挡住了，她看都没看见商行川。</p>
约摸一刻钟以后，姜慈把菜捞了出来，慎之又慎的，摆到了商行川面前。</p>
汤面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油光，汤色混浊，几条绿色若隐若现的漂浮着。</p>
商行川试探了一下，“你觉得这样会好吃吗？”</p>
姜慈理所应当，神情自然，“不会啊。”</p>
她自个儿分了个小碗出来，舀了一碗慢慢喝着，“其实食物嘛，要想做的好吃也不是不行，但是那样太费时间了，还得花时间学，我天资也不在这上面，而且自己做的饭不管多难吃，自己都能接受。”</p>
她舌头又没出问题，好不好吃她心里有数，懒得改就是不在意，反正她自己也用不着动手做多少。</p>
商行川笑了笑，“嗯。”</p>
他尝了尝——</p>
毫不意外，非常难吃。</p>
姜慈那番话说的很真诚，反正食物嘛，熟了就行了，但紧接着，她便忽然顿了顿。</p>
与此同时，商行川抬起头来，语气温吞中带着一丝笃定，“我想起来忘了何事了。”</p>
“忘了提醒你削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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