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收回眼神， 不敢再看我。</p>
我欣赏够了他的惨样，忽然就觉得挺没意思的，我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放在他面前。</p>
上面写着：断绝关系承诺书。</p>
他只看了一眼，就将那协议书拿起来要撕掉。</p>
我淡声道：“你可以撕掉，我还有很多份。”</p>
他猩红眼瞪着我。</p>
“你想跟我断绝关系，不可能，你可是我的摇钱树啊！”他说话时扯动嘴角，疼的呲牙咧嘴，“我怎么可能放你走呢，你还要给我养老，你赚的钱全部都是我的！”</p>
他咧开嘴，缺了一颗牙齿，笑的无比丑陋。</p>
“我不会放过你的。”</p>
一旁文漪气的浑身发抖：“我看你还是打得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是让人把你打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发现！”</p>
何志勇眼底的畏惧很明显，但就是咬着牙跟我犟。</p>
“何欢，你敢打死我吗？”</p>
文漪将我拉起来，恶狠狠道：“欢欢，你别管，你要是不忍心，就交给我，我不信了，就弄不死这个人渣，你还有大好人生，不能都毁在你这个畜生父亲的身上！”</p>
我冲她摇摇头，她生生憋红了眼圈。</p>
“哭什么？”</p>
我给她擦了眼泪，有些飘忽的目光落在何志勇身上，“你知道吗，我从前想过无数次，跟你同归于尽，免得你来祸害母亲和奶奶。”</p>
何志勇咧开嘴笑，有恃无恐。</p>
“可你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你根本不敢，你也怕死啊。”</p>
“不是，我只是担心，没了我，妈妈和奶奶没人照顾。”</p>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p>
“何志勇，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签了字，我给你一笔钱，养老，但你如何花，我不管，也管不着，只是从今以后，你不许再来找我，更不许再去医院拿我奶奶的钱。”</p>
我很认真的和他说。</p>
但他并不配合，一口回绝：“不可能！你给我钱，能给多少？花完了我怎么办？我还要你给我养老，你伺候我，将来我要是瘫痪了，你就得在床边给我尽孝！”</p>
“操，真不要脸啊！”</p>
打手啐了一口。</p>
文漪更是怒不可遏，“你真是个畜生！”</p>
我平静的说道：“那你就是想选第二个了，既然这样，我们可就没什么好谈的了。”</p>
撑着膝盖站起身，我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吐出一个字。</p>
“打。”</p>
何志勇惊惶的大吼道：“何欢，你敢，你不敢杀我，你只能让他们打我，但是我会去报警，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何欢，是个怎么样的畜生，你连亲生父亲都打！”</p>
“你没有这个机会。”</p>
我在来之前就考虑好了一切后果。</p>
包括我能做的一切决定。</p>
要么生，要么死。</p>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签字，你活，不签，我们一起死，我攒了点钱，找了一家不错的机构，将妈妈送进去，他们会照顾她，而奶奶，我也交好了医药费，用我一命，还你一命，值得。”</p>
“你疯了！”</p>
何志勇大概是被我的疯狂给吓到了，神色癫狂而畏惧。</p>
“我想过了，让你活着，等于无穷无尽的麻烦，说不定下一次，奶奶就会被你逼死，所以要让她们活着，你必须远离我们的生活。”</p>
大概是因为早就想清楚了。</p>
将自己的生死也已经置之度外，我从头到尾都很平静。</p>
“想好，怎么选，我都成全你。”</p>
那一刻，何志勇竟躲开了我的眼神。</p>
我被他纠缠了这么多年，给了多少次钱，收拾多少次烂摊子，已经记不清楚了。</p>
但每次，他都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剥削我。</p>
吸我的血，恨不得将我榨干最后一丝价值。</p>
这是第一次，他怕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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