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触摸到了什么惊人的事实。</p>
但在触碰那个答案的瞬间。</p>
我又退缩了。</p>
不，老师的猜测也不一定是对的。</p>
夜。</p>
我失眠了。</p>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p>
老是忍不住去想老师说的那些话，越想就越烦，越烦就越睡不着，反倒是在床上翻来覆去，被子都被我揉成一团。</p>
我呼的一下坐起身。</p>
还是决定不要在这里蹂躏被子了。</p>
晚上回来时我注意到房间里有一个酒柜，酒柜里有许多红酒，其中有一瓶我常喝的。</p>
度数不高，味道很好。</p>
我用高脚杯倒了一杯酒，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目光缓缓的落在窗外的黑夜。</p>
星空无边无际，璀璨耀眼。</p>
房门忽然被敲响。</p>
“谁？”</p>
“我。”</p>
这个声音，是慕北川。</p>
我想到老师晚上说过的话，忽然不想给他开门，因为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p>
我攥着酒杯，没有出声。</p>
“我想和你聊聊。”</p>
他心平气和的开口，“可以吗？”</p>
我沉默片刻，还是走过去打开门，四目相对，我们都没有开口，最后是他勾了勾唇角。</p>
“不让我进去吗？”</p>
门都开了，当然没道理不让人进来。</p>
我让开位置，看着他走进来，他走到沙发旁坐下，一眼看到茶几上的酒，伸手将其拿了起来。</p>
“我可以喝吗？”</p>
今晚的他，格外的有礼貌。</p>
我点点头。</p>
反正这个酒的度数不高，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没可能会喝醉。</p>
我不知他为何而来，他不进入正题我也不去问，我们就坐在沙发上享受着黑夜的寂静，一口一口的喝着红酒。</p>
直到，他放下酒杯，眼眸忽然添了几分迷离。</p>
好像是醉了。</p>
“欢欢。”他忽然开口。</p>
我愣了愣，这次我听清楚了，他叫的的确是我。</p>
“嗯，你说。”</p>
“时间过得真快。”他声音低沉，“距离我刚到你家的那一天，似乎已经过去很多年了。”</p>
我恍惚了一瞬。</p>
“都过去的事了，说这些干什么……”</p>
他沉默片刻，“你会和他和好吗？”</p>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轻声道：“应该不会吧。”</p>
“真的？”</p>
外面的月光似乎被云层遮盖，只剩下一片阴沉沉的黑，我打开了屋内的灯，看到慕北川坐在沙发上。</p>
微微眯着双眸，表情淡漠，但很奇怪的，我总觉得，此时的他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似乎散了。</p>
“你该回去了。”</p>
他没有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p>
那竟是一枚护身符。</p>
可我明明记得那个东西早已被我扔在闺蜜酒馆院内的池塘里。</p>
他盯着掌心看，“如果我说，我想……”</p>
我的心跳忽然开始加速，在他说出来之前打断了他。</p>
“你不想。”</p>
慕北川抬头看我，眼眸深邃。</p>
我定了定神，“你不想，我也不想。”</p>
是不想，也是不能。</p>
慕北川抚摸护身符的指尖微微一顿，低垂的眉眼覆盖了一层淡漠，冷峻的脸庞没有丝毫波动。</p>
“真狠心。”</p>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其实说出那句话时我无比紧张，因为太了解他，他向来养尊处优，身份尊贵。</p>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p>
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得不到的人。</p>
可现在看，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那应该也是接受的吧……</p>
我转身朝门口走去，手指刚刚搭上门把手身后忽然传来他的声音。</p>
“为什么不想？”</p>
我紧紧攥着门把手，嗓子里就像是压了一团棉花。</p>
一阵脚步声响起，熟悉的气息和温度正在靠近，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平静又似乎在某种未知的蛊惑。</p>
“还是说……你又爱上别人了？”</p>
我僵硬着脊背，不肯转身，像在和他进行无声的对峙，好像只要转身，我就会在这场战役里输掉。</p>
指腹轻抚耳畔，带起阵阵酥麻。</p>
“你看，你也不是毫无感觉，为什么可以拒绝的那么果断？”</p>
他的声音低低的，透着一股子诱惑。</p>
我咽了咽口水，死死抓着门把手，那些被深深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回忆似乎又跃跃欲试。</p>
我们曾有过无数个相拥的夜晚，我对他的气息太过熟悉。</p>
熟悉到只要他向我靠近，就能够出隐藏在心底的某种情绪。</p>
“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p>
“欢欢，我不怪你拿了钱离开我，但我现在想知道，如果当年，给你这个钱的人是我，你还会走吗？”</p>
我咬着嘴唇，额头留下一滴汗水。</p>
“现在问这些没有意义……”</p>
“有。”他固执的说，“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些误会，就不会分开，不是吗？”</p>
我想了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p>
“你不赞同？”</p>
他听到了。</p>
我摇摇头，身后的那具身躯存在感实在是太强，我将身子往前贴了贴，接触到冰冷的门板，瞬间冷却了炙热的头脑，理智瞬间回归。</p>
我松开手。</p>
酒杯忽然落在地上。</p>
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氛围，轻而易举被这一声响打破。</p>
“它坏了。”</p>
我没有回头，仍然能感觉到身后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p>
我只盯着地上杯子的碎片。</p>
“坏了，只能买新的，就算重新把它粘起来，也用不了了，即便还能用，裂痕也依旧存在。”</p>
感情也是同理。</p>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p>
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一句，想要回头就可以回头了。</p>
我们需要顾虑的事情和人都太多。</p>
身不由己，己不由心。</p>
我打开房门，慕北川踏出一步，我们之间拉出了一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却清晰可见。</p>
我正在亮如白昼的屋子里，而他站在昏暗的走廊里。</p>
一黑一白，泾渭分明。</p>
“晚安，慕先生。”</p>
慕北川抿了抿薄唇，“晚安。”</p>
房门缓缓关闭，我靠在门板上，望着地面上酒杯残片，伸手去捡，却不慎割伤了指腹。</p>
刺痛蔓延开来。</p>
我怔怔地看着手上的伤口，抬步去了洗手间。</p>
冷水冲刷在伤口上，除了带走鲜红的血迹，似乎连指腹上的疼痛也一并流入管道。</p>
我抬头，看到镜中人的眼角，似乎微微泛着红。</p>
我勾了勾唇。</p>
她也勾了勾唇，就是笑得不太好看。</p>
一夜无梦。</p>
清晨，我被一通电话吵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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