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的全身肌肤在恐惧中紧绷,心脏剧烈跳动,仿佛随时会跳出喉咙。 每一秒,甚至每一毫秒,都变得异常漫长和煎熬。 “人之所以能,是相信能!” 他的意识几乎要在这沉重的压力下濒临崩溃,但他顽强的意志,强撑着自己不要晕过去。 在半昏半醒之间,时间仿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 “喂,醒醒!”于浩在朦胧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 他下意识地回应:“谁?” “我是小强,于浩,快醒过来啊!”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急切。 “小强小强!”于浩瞬间清醒过来,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小强的面容,此刻的小强正一脸喜悦地注视着他。 于浩带着疑惑凝视小强,问道:“这是哪里?” 小强回答:“这里是一家炼钢厂。”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强解释:“你中毒后,全身一直很冷。为了让你暖和些,我和大伯他们商量后,开始为你寻找一处暖和的地方。我们找了很多处,但都没电也不暖和。后来发现这家炼钢厂还在运作,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哦,是这样啊!”于浩半信半疑地点头,同时仔细观察着小强的一举一动,他担心自己仍处于梦中。 小强感到困惑:“我说于浩啊,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确认小强与平时无异后,于浩移开了视线,开始打量自己所在的房间。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正中央挂着一盏白炽灯泡,照亮了整个空间。房间很不干净,焦黄色的天花板与墙壁上覆盖着炭灰色的痕迹。 于浩收回视线,检查自己。他发现自己的衣服和皮肤上都沾满了碳灰,看起来非常脏。 他站起身,试图清理掉身上的灰尘,但当他摊开双手时,发现双手也是既黑又脏。 于浩仔细观察着自己的双手,陷入沉思。站在一旁的小强并没有打扰他,直到过了一会儿,于浩才开口问:“其他人呢?” 小强指向门口:“大伯和李飞在门外!” “他们在外面干什么?”于浩继续询问。 “他们在为你烧水。”小强回答。 “为什么要烧水?”于浩刚问出口,随即自己就明白了,“是为了让我洗掉全身的污垢吧。” 小强点头:“不仅要洗掉污垢,还要让你泡在热水里,好好暖和暖和。” “你们想得还真是周到!”于浩笑着说。 小强笑着回应:“你是我兄弟啊,都替我挡毒刺了,我为你做这点事也是应该的。”他边说边捶了捶于浩的胸膛。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通过敞开的门看去,门外站着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高个子是李飞,矮个子自然是许立东,他们衣着整洁,正带着笑容看着于浩。 于浩向他们点了点头:“真是辛苦你们了,还大费周折的为我准备洗澡水。” 许立东不以为然地说:“小伙子说的这是哪里话,为你准备这些是应该的。” 李飞也说:“对,洗干净了,好上路!” 于浩没有再说话,直接走向门口,小强紧随其后。 当他走出屋子时,李飞锁死了房间的门。 他们进入了另一间不算太大的房间,房间内非常干净,墙壁和地面都铺着纯白的瓷砖。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口装满清水、热气腾腾的大浴缸。 于浩回头疑惑地看着小强:“你不是说这是炼钢厂吗?怎么又变成浴室了?” 三人的笑容开始变得有些狰狞,尤其是小强,狂笑中带着猖狂! 小强停止了笑声,说道:“你这么听话来到这里,我怎么还好意思继续骗你下去!” 于浩紧皱眉头,缓缓问道:“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小强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回答:“让你洗澡啊!” 于浩追问:“必须要洗吗?” 李飞语气中带着不祥的暗示:“洗干净了,好上路!” 于浩的目光在蒸汽腾腾的浴缸和面前的三人之间游移,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许立东面无表情,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答应也得洗!”在他的示意下,李飞肌肉紧绷,缓缓向于浩逼近。 于浩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罢了,洗就是了,在梦中发生的事,逃也没用。” 他仔细观察着三人,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们三人之中,谁是出现在我前一个梦里的东西?” 小强嘿嘿一笑,回答得模棱两可:“我们三人都不是她。” 于浩继续追问:“那你们是谁?” 小强的回答让于浩更加困惑:“我们三人是你记忆生成的幻象。” 于浩的疑惑加深:“但是,他们不可能伤害到我,为什么你们却步步相逼,非要让我进浴缸里!” 小强的笑声中透露出一丝疯狂:“你死了以后,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许立东怨毒地说:“你死了以后,我女儿就是我的了!” 李飞显得不耐,语气中带着命令:“我最讨厌人瞎指挥我!”他继续向于浩靠近,催促道:“问那么多干嘛,赶紧去浴缸里,早死早投胎!” 于浩观察着三人怪异的行为,突然有所顿悟:“我明白了。” 小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你明白什么了?” 于浩的声音中带着了然:“你是根据我之前的记忆和潜意识里的记忆,才制造出了种种幻象,以前做过的几次噩梦,可能都是你的杰作吧。” 他叹了口气,开始脱掉沾满灰尘的衣服,走向那口热气腾腾的浴缸。浴缸里的水冒着气泡,温度显然已经接近沸点。 于浩回头,扫视了一眼三人,他们面无表情,站立不动。 “你通过制造幻象,设法使我的神经崩溃,但你却控制不了我的情绪和感受,若我能挺过去,你也就奈何不了我了。” 然后,他一咬牙,勇敢地跳进了热水中! 热水瞬间浸透了于浩的全身,带来火燎般的剧痛。 于浩的肌肤仿佛在火焰中燃烧,痛楚让他几乎立刻想要逃离。但他硬是忍住了:“若我连这痛苦都无法承受,又怎能摆脱这梦魇的纠缠?”他咬牙坚持,让自己的咆哮声成为宣泄的出口。 他的皮肤似乎已经被热水烫熟,内脏如同要炸裂一样。 这种痛苦,难以用语言描述,于浩的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他甚至感觉自己即将在这种煎熬中死去! 突然,屋子里的小强、许立东和李飞三人消失了。 一个飘渺、温柔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声音充满诱惑:“出来吧,出来吧,只要你从滚烫的水里出来,你就能脱离苦海,不再承受任何煎熬。” 这声音虽然悦耳,但于浩没有被打动,这是在诱惑他放弃。 尽管可能面临死亡的威胁,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痛苦可能是他昏迷中身体的真实反应。 如果能够坚持,他还有生存的可能;如果放弃,就只有死亡! 车队已经行驶了近一天,太阳即将落山。放眼望去,除了一黑一白两辆车外,空旷的公路上,数里之内都看不到其他车辆。 小强驾驶着军用越野车,选择了一处偏僻的路段停下。他和田薇检查了周围环境后,进入了房车的后车舱。 小强一进门就叹气:“赶了一天的路,结果离春明越来越远了。” 田薇无奈地说:“真没想到这么多高速公路都被车堵死。好不容易找到一条不堵车的路,却因为桥面坍塌不得不掉头。” 许立东坐在床上,面色看起来好转了许多,他感叹道:“我也没想到去春明的路会这么难走。不过没关系,我们有时间,食物和燃料也算充足。 以后,我们白天慢慢探路,晚上找一处类似这里的地方过夜。只要有耐心,总有一天会到达春明。” 小强声音中带着担忧:“万一春明和彭城、姑苏一样,连个人影都没,我们不是白费时间了。而且,于浩现在的情况也不太乐观!” 他看了一眼沉思中的许立东,继续提议:“大伯啊,不如我们改道去另外一个城市,你觉得怎么样?” 许立东抬头,询问的目光投向小强:“你说的是哪座城市?” 小强回答:“不如我们去最近的城市,绿城看看。” 许立东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不出意外的话,绿城市也早就沦陷了,去那里帮不了于浩!”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语气坚定:“之所以去春明,是因为那里是国家的首都,是被重兵保护的地方,医疗资源雄厚,只要我们能到那里,于浩醒来的希望就更大了。” 小强见许立东没理解他的意思,急忙解释:“大伯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许立东追问:“你的意思是什么?” 小强提出了他的计划:“绿城有全亚洲最大的货运铁路站,既然公路这么堵,那我们走铁路,可能更快到春明!” 许立东听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开始考虑小强提出的铁路方案的可行性。 李飞却提出了个实际的问题:“就算路通,也有火车,火车谁会开?” 众人本以为小强会自我否定铁路的方案,却没料到他认真地点头:“除ufo,其余的我都会开!” 许如烟和林欣对小强的回答十分无语,田薇则直言不讳:“吹牛!” 张莎拉,依然沉默地坐在一旁,紧握着于浩滚烫的手,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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