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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兵进贵阳

“穷徒张怿,假父之名,窃取桂阳,荼毒百姓。”</p>

“先聚私兵,南下行胡虏之事,后扮恶匪,境内做贼盗之猖。”</p>

“如此郡守,上负圣恩,下负黎民。为桂阳百姓计,为荆交商路计。清远士颂,起义兵万人,誓讨穷徒,望桂阳义士,勠力同心,咸与义举,以还桂阳上下安宁。”</p>

这篇简短的讨伐檄文,在蔡家商队被打劫后,犹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桂阳郡内各处。</p>

结果,硬是把张怿给气笑了。</p>

最开始听说蔡家商队,将带着价值巨大的商品北上后,他是动了打劫心思的。</p>

但后来,他爹张羡特地嘱咐他,不可妄动。张羡毕竟老道,察觉出这次商队有鬼。</p>

而士颂这边,看到商队都快走出桂阳郡了,便直接发消息郭铁。硬是让桂阳盗匪们带着人把蔡峰的商队打劫了,然后贼喊捉贼,栽赃给了张怿。</p>

张怿越想越有气,就你小子,毛都没有长齐,也敢冤枉老子。</p>

他立刻召集起自己手下的一万多桂阳军,然后开始进行出征准备。</p>

按照他的想法,士颂若是不来,他肯定要打到清远去的。</p>

但士颂既然发布了檄文,当然是做好了准备。</p>

檄文一夜传遍桂阳,士颂的五千清远军,加上商队护卫军一千多人,即刻兵进浈阳。</p>

浈阳县城,距离清远较近。也被士颂渗透最深,浈阳县令见到清远军先锋钱振后,丝毫没有犹豫,立刻投降。</p>

清远军在浈阳驻军三日,汇合了来自荆南各郡的“义兵”后,让原来的盗匪头子郭铁,率领三千多义兵为先锋,声势浩大的攻击曲江。</p>

得到这个消息,张怿坐不住了,立刻点齐桂阳军万人南下,准备在曲江迎战。</p>

他的这支桂阳军内,战力最为强悍的三千人乃是张氏宗族子弟兵。平日里打劫商队,剿灭桂阳盗贼的主力,都是他们。</p>

这群人的斥候,自然是对桂阳境内的盗匪无比熟悉,打听清远军消息的斥候,在认出了郭铁后,立刻将这个消息带给了张怿。</p>

张怿嘴巴一抿,神色很是不耐。“我说士颂那小儿,胆子怎么变大了,原来是联系了郭铁这群蟊贼。”</p>

“真是笑话,以为有了带路的,这桂阳郡就能通行无阻?”自从去年打劫了士颂后,张怿越发看不起士颂。在他眼里,士颂不过是个只会做生意的地方官吏罢了。</p>

他心里预计,这次士颂北上,多半也是被往来的客商们给逼急了。</p>

毕竟孙坚离开后,自己收了更多的税不说,下手打劫的次数也变多了。</p>

“郭铁那群蟊贼当先锋军?士颂是不是傻啊,那郭铁想给他老爹郭石报仇,忽悠士颂出钱出粮食,士颂也不想想,他郭铁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张怿麾下,显然都对这次的敌人不太在意。</p>

“少将军,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全歼这伙蟊贼,以壮我军声威。说不定士颂小儿的那些商队护卫们,听说了蟊贼们的大败,就立刻逃回清远去了也说不定。”</p>

“对,对,然后再让士颂给我们桂阳军赔钱,送酒送女人我们。交州说起来是一个州,人口只怕还不如我们桂阳零陵两郡人多,说不定不止士颂,就是他老爹士燮,也得乖乖的给我们桂阳孝敬钱。”</p>

张怿手下的左右都尉二人,都是张家的宗族子弟。</p>

上次得过好处,这次对手又是被他们击败过数次的蟊贼,都想当然得以为,这次也会和从前一样。将是一次很轻松的战斗,和从前剿灭桂阳盗匪的战斗没有什么区别。</p>

张怿本来就心痒,被左右这么一劝,想想也是。只要一战立威,后面是打是和,勒索多少钱财,主动权都在自己手上。</p>

但他也不是狂妄之徒,知道用兵还是需要谨慎一二。</p>

他让手下分做两队,一队五千人,随自己出战,另外一队五千人,这负责后援接应。</p>

于是,临着溱水,张怿的队伍和郭铁的队伍,相遇了。</p>

和以前不同的是,这次郭铁手下的盗匪,手上的武器变样了。</p>

以前,都是些木棒锄头,这次,全部变成了长枪大刀。</p>

但即便如此,这群蟊贼在张怿心里,仍旧不过是群蟊贼罢了。</p>

他对着郭铁嘲笑道:“郭铁,上次你爹断后,就为了你能逃跑掉。你不找个山沟沟好好待着等死,居然还敢勾结外贼,袭扰桂阳,你真活得不耐烦了?”</p>

郭铁的父亲郭石,本是桂阳郡内,绿林好汉里的领头人。</p>

后来被张怿的桂阳军偷袭而战殁,郭铁没有办法,才南下投奔士颂。</p>

这次作为先锋军来战张怿,更是他亲自请命而来,立下军令状,绝对要完成任务。</p>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p>

郭铁也在两军阵前骂道:“张怿,桂阳郡杨老太守是怎么死的?还不是被你们父子二人相害,家父身为杨太守部将,当然要为他报仇!”</p>

“倒是你们这对贼父子,还有脸诬陷我家是贼,打着我们的旗号抢劫商队,然后还恬不知耻的说要剿灭我们。真真不要脸至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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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士公子率领手下强军北上,就是要为我们桂阳子弟,除去你这恶贼,张怿,还我父亲命来!”</p>

郭铁也不多说,骂完张怿,也不等他回话,立刻指挥手下喽啰们掩杀而上。</p>

他的这种做法,倒是让张怿不适应起来。</p>

以前双方作战,从来都是桂阳军掩杀,盗匪们防御。这次,反而是郭铁率领的盗匪们,发起了冲锋。</p>

张怿若是聪明,当然会看出来这很反常,会去想想,是不是哪里有问题。</p>

可惜张怿没有去想这些问题,只是觉得郭铁傻而已。认定就凭郭铁手下的部队,即便是换上了好一些的武器,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p>

“少将军,要放箭射击吗?”属下等待着他的命令。</p>

张怿吼道:“放什么箭,一群蟊贼而已,全部给老子杀上去,气势上面绝对不能输!我们乃是堂堂官军,难道还不如这群盗贼吗?杀,全给我杀了!”</p>

张怿的喊声越来越大,从腰间抽出了佩剑,指着郭铁的军队,下令全军出击。</p>

两支部队,很快便撞到了一起。</p>

但是桂阳军立刻发现,这些蟊贼的战斗力,和以前不一样了。</p>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手上的武器换了,更重要的是,这群人的精气神变了。</p>

以前一冲即溃的盗匪们,这次居然是全都打了鸡血似的,在和自己这边拼命。</p>

尤其是郭铁和他的亲卫队,说起来,都是他父亲郭石的老兄弟们。</p>

这次得到士颂的军械钱粮补给,郭铁当着大家的面,哭述自己父亲为大家断后,却被张怿的桂阳军所杀的事。</p>

当时这些盗贼们,大多都面有愧色。</p>

都是江湖儿女,绿林好汉,大家既然欠了郭家一条命,今天还给他们家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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