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觉得我还能去找他吗?” “有什么不能的?李氏没了,你难道还要给他们哭丧吗?”李存功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李勇猛的脑袋,“糊涂,你跟秦墨什么交情,那是穿开裆裤打出来的交情。 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如果早个二三十年,我会告诉你,原则很重要。 但是现在,我会告诉你,开心最重要。 就算人还有下辈子,可下辈子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吗?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李存功开导儿子,他知道,这件事一直都是儿子心里无法释怀的事。 “我会的。”李勇猛点点头,随即将父亲推回去。 眨眼功夫,就到了新年。 李存功身体愈发不好,新年过后,把所有子孙后代都召集到窗前。 众人哭成一片。 李勇猛也意识到,父亲回光返照,或许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最后时刻,李存功拉着儿子的手,道:“我还记得,那一年,那小子穿着开裆裤,到咱们府上来挑衅,把你揍的鼻青脸肿的,带着八皇子就跑了。 我还记得,他带你去飘香楼偷人家头牌的肚兜,结果他逃了,你一个人留在那里定罪,差点没被人留在那里当龟公! 说实话,我有点想那小子了,没想到临死前,我想到的居然是他。” 李存功眼神有些复杂,也有些遗憾,“挺想见见他。 李存功泪流满面,“我这就打电话请他过来。” “来不及了!”李存功摇摇头,“记住我的话!” 可就在这时,下人飞快的跑了进来,“老爷,外面,外面外面” 他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堆,却始终没说出谁在外面。 李存功咬牙道:“谁在外面?” “是我!” 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身后,而看清楚来人后,一个个都惊讶万分。 李勇猛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也是呆若木鸡。 来人一步步走进房间。 人群自觉的分出一条道来。 床榻上弥留之际的李存功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坐直了身体,“你,你怎么来了?” “叔父,来晚了,莫怪。” 来的人不是秦墨,还能是谁? 他三两步走到跟前,握住了李存功的手。 李勇猛就像是从没见过他一眼,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大哥,你怎么才来呀!” 当着所有晚辈的面,李勇猛哭的像个孩子。 那语气中满是委屈。 父亲在跟前弥留,那种绝望和痛苦,让他失去了分寸。 只是强忍着难受。 而这种坚强,在看到秦墨后,荡然无存。 一个连死,连千军万马都不怕的硬汉,在看到秦墨之时,哭的撕心裂肺的。 秦墨为他擦拭眼泪,摸了摸他的脑袋,“哭甚,我这不来了吗?” 所以完美看到二人的兄弟情义,都震撼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种好,绝对不是任何一本小说演义能够描绘出来的。 是历经大风大浪后,依旧会站在他身后默默支持的信任。 是兄长对于弟弟的关爱。 哪怕有矛盾,再未联系,可在兄弟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总是会默默地出现。 这一刻起,李勇猛找到了主心骨,再也不用藏匿内心的悲伤。 他抱住秦墨,“大哥,对不起!” “害,你从未对不起我。”秦墨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哭,我跟叔说几句话。” 李勇猛抽泣着点点头,让出了位置。 站在一旁,乖巧的不敢吭声。 房间内所有人,都看着二人。 李存功看到秦墨,很是高兴,“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你肯定回来。” “我说过的,我会把这些长辈,一一送走,他们对秦墨的关怀,不曾忘记。 我不是要做给别人看,我从来就是这样的人。 我有儿子,有孙子,甚至,还有重孙。 我只是想身体力行的去影响他们。” 秦墨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我想来看您,想与您聊聊。 我感谢,这些年,您为我,为大明做的贡献。 我感激你当年对我的护持和爱护。 我爹写了一封信,给你,我念给您听!” 李存功眼里隐约有泪光,“好,好啊,我倒要看看,这老伙计给我写了甚!” 秦墨拿出信,念道:“老伙计你先走,再过个两年,我也来陪你。 大风大浪走过几十年,同舟共济。 我心里一直念着你的好。 但有来生,还做兄弟。 你不在了,我常念,子孙后代,我会替你照拂。 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 此后也不再追究了。 且放心去吧,不要带遗憾。 我就不来了,人老了,见不得离别,免得伤心难过。 舟车劳顿身体也吃不消了,就不给孩子们添麻烦了。” 秦墨把信递给李存功。 李存功攥在手里,老泪纵横,“我这一生,值了,这信当与我葬一起。” 秦墨点点头,眼眶也红了,这么多年来,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长辈离他而去。 那种难过,就像是一场慢海啸,长时间的掀起狂风骤雨。 不过,人就像是传承游戏。 “叔,你放心,勇猛也好,孩子也好,我都会照顾好的,上一代的恩怨,不会再延续下去了。”秦墨郑重的说道。 这句话,既是说给李存功听的,也是说给身后那些孩子听的。 “好,好,好。”李存功点点头,在说完这句话后,他眼中的光芒迅速消散,握住秦墨的手,也无力的向一旁滑落,只是那一封信,紧紧的攥在手心里面。 秦墨叹了口气,“叔父走了” 刹那间,房间里众人哭成一片。 “爹!” 李勇猛扑在父亲身上,哭成了泪人。 “把寿衣拿来,给成郡王换上衣服!”秦墨说道。 随即,便帮着李勇猛,一起给李存功擦拭遗体,换上了寿衣。 对秦墨而言,这并不是一项任务,而是真正在送一位尊敬的长辈。 他只是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与这位长辈,最后的体面。 换好了寿衣,秦墨也已经泣不成声。 甚至还佩戴了孝。 李勇猛急忙道:“大哥,不可!” 秦墨拍了拍他的手,“这里,没有太上皇,只有晚辈,秦墨!”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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