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往停车处,准备驾车离开。 来的时候,为了不引起村民注意,王霸特意把桑塔纳,停在一个较僻静的屋后。 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 只见一辆黑色摩托车疾驰而来。 尘土飞扬中,一位身着便装、墨镜遮面的年轻男子稳稳地将车停在村口,浑身上散发着一股英武干练之气。 张新飞心中暗自惊讶,尽管对方戴着墨镜,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潘智兵。 他不禁心生疑惑,老潘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难道这件事真的和他有关? 种种猜测涌上心头,让他眉头微皱。 想到这里,张新飞拉了拉王霸的衣袖,两人默契十足地闪身躲到墙边。 张新飞压低声音对王霸道:“看,那个人就是潘智兵。不知道他来这里到底有何目的,咱们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说完,他紧盯着潘智兵,跟了上去。 潘智兵步伐沉稳,穿梭在狭窄的村巷中,不时向过往的村民询问着什么。 经过一路打听,他终于来到了谢阶斌的家。 那扇残破的木门轻轻摇曳,门上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 潘智兵静静地站在门口,凝视着这扇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重感。 他缓缓抬手,轻轻拨开墨镜,目光如炬般扫过,眉头紧蹙,踏入屋内。 房间内一片狼藉,破碎的瓦砾、散落的农具与未干的血迹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痛心的画面。 潘智兵的目光缓缓移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细节,凌乱的屋内表明这里曾经历过激烈的冲突。 潘智兵来到一间卧室门口,地上有一大摊血渍。 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地上的血痕,手指轻轻触碰那已干涸的血迹,神情愈发凝重。 在潘智兵进屋的同时,谢朝晖也注意到了他。 谢朝晖躲在自家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屋里偷偷观察着。那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窗外那个身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谢朝晖认出来来人正是潘智兵,之前潘智兵在罗都当副所长的时候,打过照面。 谢朝晖心里很是不解:潘智兵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掉了什么在这里,担心成为罪证?如果是这样,也不应该是他亲自来找呀。如果不是,那他又是来干嘛的?他明明就是幕后主使者啊。 此时,王霸和张新飞也躲在屋对面的树后,两人紧贴着树干,目光紧紧锁定着潘智兵的一举一动。 潘智兵从口袋中抽出一个物证袋,小心地用镊子夹起一小块已干涸的血渍,放入物证袋中,轻轻旋紧袋口,放入衣袋。 随后,他又掏出一台微型相机,镜头对准现场拍摄,拍了几张照片后,随即离开屋子。 潘智兵走出屋子,四下张望,注意到了隔壁谢朝晖的房子,敏锐的察觉到那栋房子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窥视。 他缓缓走向那栋屋子。 随着距离的拉近,屋内谢朝晖紧张起来,呼吸也开始急促。 潘智兵来到门前站定,轻轻叩响木门。 “有人在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谢朝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握成拳。紧盯着门外的身影,汗水沿着额头滑落。 潘智兵似乎并不急于得到回应,耐心地等待着。 门内,谢朝晖的心跳如鼓。 门外,潘智兵的声音再次响起:“开门吧,我已经看到你了,公安查案,请你配合。” 谢朝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他颤抖着手伸向门闩。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开启。 潘智兵站在门外,身形挺拔,眼神坚毅。 他跨过门槛,步入屋内。缓缓走向谢朝晖,停在几步之外,亮了一下证件,语气平和:“老人家,谢阶斌家的案子,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 谢朝晖心里翻江倒海:贼喊捉贼,这世道真是黑白颠倒,你自己做的孽,还假模假样的来问我。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可这话却不敢说出口。 谢朝晖抬头望向潘智兵,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同志啊,我这老眼昏花的,能知道啥?谢家的事,我也是听村里人说的,可怜啊……”边说边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慨。 潘智兵见谢朝晖态度坚决,眼神中满是防备,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于是,眼神柔和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更加温和:“老人家,我理解你的顾虑。但请你相信,我是在寻找真相,为受害者讨回公道,请你相信我,你和谢阶顺住的这么近,难道事发时没有看见吗。” 潘智兵的话并未能打消谢朝晖的戒备。他还是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我不在家。你还是去问别人吧。” 潘智兵望着老人那双充满戒备与无奈的眼睛,沉默片刻,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欲走,在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 他背对着谢朝晖,轻声说道:“老人家,真相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请相信,正义终将到来。” 说完,他没有再回头,抬步离去。 谢朝晖不屑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心里暗骂,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罗都乡卫生院。 谢阶斌坐在病床边,身影略显佝偻,双手紧紧交握,眼神呆滞。 他的妻子许秋英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头上包扎着纱布。 床头挂着的点滴瓶缓缓滴落,透明的液体沿着导管流入她的体内。 “阶斌,控告信送上去了吗?”许秋英低声问着,眼里满是心疼。 见妻子问话,谢阶木讷的眼中回过神来,对妻子说道:“送去了,我亲自送到王市长手里的,他说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许秋英的眼神一亮,闪出一丝喜色。 “那就好,阶斌,王市长他既然接了信,就一定会为我们讨回公道。” 谢阶斌的眼眶微红,他紧紧握住妻子的手。 “会的,秋英,一定会的。那些伤害我们的人,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娘老子不会白白死的。” 说话间他的泪水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的思绪不由地飘回了那个噩梦般的清晨,那将是他这一生的痛。 那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早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安宁。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即将打破这份宁静。 谢阶斌夫妻二人陪着老娘,带着孩子们围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饭。他们边吃边聊,笑声不断,充满了温馨。 饭后,谢阶斌和妻子主动帮助老娘贺连凤收拾桌子,将餐具整理好,擦拭着桌面。 谢阶斌是个孝子,他深知母亲的艰辛与不易,父亲在他年幼时离世,母亲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将自己抚养成人。 因此,他对母亲充满了感激,竭尽全力地关心照顾着,让老娘晚年过得幸福。 突然,外面一阵嘈杂的发动机轰鸣声传来,紧接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闯进了家门。他们手持棍棒,面露狰狞,一进门便开始疯狂打砸家具家电。 谢阶斌一家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吓得不知所措。 面对这些不速之客,谢阶斌迅速反应过来,他忙将家人推进卧室,并紧紧锁住房门。 自己则毫不犹豫地堵在卧室门口,顺手抄起一根木棍,盯着眼前这群暴徒。 \"你们是什么人?快点走,不然我去找公安了?\" 谢阶斌大声喝道,试图弄清楚状况。 然而,他得到的回答却是一顿无情的乱棍攻击。 谢阶斌奋力抵抗,但终究不敌对方人多势众,很快被打倒在地。 此时,卧室门被强行破开,谢阶斌的妻子也遭受了一顿毒打。 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恶狠狠地骂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让你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看你以后还老不老实!”说完,他举起手中的铁棍,准备朝谢阶斌的头部砸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阶斌的老娘贺连凤不顾一切地扑到儿子身上,用自己年迈的身躯挡住了铁棍。 只听一声闷响,铁棍重重地砸在了贺连凤的头上,瞬间,鲜血四溅。贺连凤痛苦地呻吟着,当场晕死过去。 谢阶斌瞪大了眼睛,大喊一声,泪水夺眶而出。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抱住老娘嚎啕痛哭。他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悲痛。 见死了人,这伙歹徒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似乎被吓到了,但又好像并不是真的害怕。 这时门口的围观者越来越多,他们一个个怒目而视,却敢怒不敢言。 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站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围观的人群说道:“看什么看,我们的老大可是潘智兵所长,去年从罗都调到南征的,你们惹得起吗?最好老实点,他上面可是有人罩着!”他特意将最后这句话咬得很重,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接着,他又举起铁棍指向人群,警告道:“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在来阳,没有人敢招惹我们!彭老虎都认识吧,就是我们老大的老大,在来阳谁敢得罪他?你们最好老实点!” 最后,他又冲谢阶斌威胁地说:“不要想着去告状,就算告到了公安局,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这公安局就是彭老虎的,在来阳,谁能奈何得了我们?给我识相点,记住今天的教训!” 说完,这群歹徒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现场,留下一群惊恐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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