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男人见我回来主动帮我开门，在我进去后带着人离开。 病床上，墨小伊睁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眸光黯淡，看到我才有些许光亮。 “迟小雨，你回来做什么？” “帮你还债。”，我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目的，避免墨小伊胡乱猜测。 一个枕头从墨小伊的方向，径直朝我砸过来。砸在我的脸上不痛不痒。 “你凭什么回来，帮我还债！” 当这句话出口，我才觉得面前是真的墨小伊。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枕头说道，“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我的话触碰到墨小伊的神经，她流着泪眼眶发红的看着我。 “迟小雨，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了我。” “抱歉，我无法给你一个拥抱，只能给你最大利益的弥补。”，说话间，我掏出那张银行卡放在墨小伊面前。 “滚！” 墨小伊抬脚踹向我，腹部传来的疼痛让我在地上蜷缩，但我没有丝毫的愤怒。墨小伊说的没错，我欠她的一辈子都没办法还清，挨一两脚没什么大不了的。 疼痛缓解后，我挣扎起身扶着墙对墨小伊说道，“小伊，债我已经帮你还了，卡里还剩一千多万。我就先走了。” 我转身推门离开病房，这时身后病房里，传来墨小伊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忍着痛继续前行。 从医院出来我如行尸走肉般，在江城漫无目的四处游荡。 此刻的我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脑袋里不断回忆着过往画面。这种情绪慢慢演变成，对裴云的怨恨。如果当初她没走，那我是不是还在这个城市的某处角落，平稳度过每一天。 就像歌里唱的一样，“可惜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其实相比其他人我是幸福的，昨天刚到江城出火车站，就遇到一对情侣吵架。我站着听了会，原因是男人被辞退，家里只剩女孩独自养家。 最后女孩跟男孩提出分手，男孩也没有太大反应点头同意后默默离去。而在一旁的我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有一家公司就算常年不工作，也不用愁钱，我还有一个很爱我的人。这一切在常人看来完全就是美好生活。 而我却无比痛苦，因为人有着丰富的情感。没人可以断绝情感，当过往展开放在面前。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就会出现。 我可以做到只爱一个人，但我无法做到对其他人漠视，甚至袖手旁观。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改不了的缺点。 白昼在我不经意间快速溜走，夜晚如期而至。我来到归云海，这一场疫情对餐饮业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归云海门前萧条，没有之前的火热人气。以至于我走到店门，还能看到昭黎有闲工夫弹吉他。 “老板，营业吗？” 昭黎抬头看向我，很明显他没认出我是谁，点点头说道，“一会开张，你上那边坐会吧。” 顺着昭黎的视线，我看到对面桌子落座后。我看向昭黎，“在这里吃饭能点歌吗？” 昭黎眼神古怪，从没人提过这个要求。他愈发觉得我的声音很熟悉。 “可以，你想听什么。” “让我回到你身边。” 吉他弦声调整后，前奏缓缓奏响，我坐在一边抽起了烟。 当歌曲唱到“最渺小的我，最卑微的梦，我发现这个世界没有，那么那么的不同，现实如果对你不公，别计较太多，走吧，暴风雨后的彩虹……”的时候，我陷入沉思，在这个世界上，我对得起谁呢？ 解决完墨小伊的事，本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但我好久没有来归云海，想回味一下从前。 这时在后厨备菜的兰馨走出来，她是循着歌声出来的。当看到坐在一边听歌的我，她诧异打量了一番随即说道，“迟小雨，你的脸怎么肿了一圈？” 我十分诧异兰馨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的，以为她是蒙的干脆就默不作声。 兰馨走到我面前，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装个屁呀，以为长胖，我就认不出你了。” “不是，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是我啊？”，我疑惑不解。 “不告诉你。老公给他上菜！”，兰馨转头跟昭黎说道。 昭黎抱着吉他眼神不善的看着我，“我还在想听声音怎么熟悉，原来是你小子。” “黎哥别怪，我就开个小玩笑。一会自罚三杯。” “你学会喝酒啦！”，对于我会喝酒这事，兰馨反应最大，因为以前她不止一次告诉我酒沾不得，但现如今我已经培养出酒量。 好在兰馨并没过问什么，寒暄几句后转身去后厨帮我做菜。 昭黎招呼我坐下，吉他被他放在身边。看到吉他我就想起远在魔都写歌的莫离。也不知道过去这么久她的歌写完没有。 菜很快上桌，昭黎帮着兰馨整理桌面，两口子细微处透露的幸福，让我对自己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兰馨还要去后厨被昭黎拦下，“你就别去了，我去后厨盯着。” “行吧，你去。”，兰馨顺势坐下。 昭黎去后厨后，兰馨开始问我近来的生活，“最近过的怎么样？” “如果说，我已经下定决心娶一个女孩，但是我最近行为让她伤透了心，我该怎么办。” 兰馨听完眉头一皱，“你该不会又犯老毛病，去帮其他女生了吧。” 我的沉默不语，让兰馨笃定内心的想法。 “迟小雨，我不是说你。如果下定决心就不要再跟其他女生纠缠不清。” “可我欠人家的，不还我不是人。我的青梅竹马破产了，现在的模样人不人鬼不鬼，可是两年前她还光鲜亮丽，帮我开了一个公司。我能不管吗？” 兰馨沉默不语，我接着说道，“这一次我为帮她，把之前的公司卖了，这也让我欠另一个女人的。” “你想过没有这样循环往复，你迟早会被耗死。” 我拿起酒瓶一口气喝掉半瓶。讲堂，书本，都说人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但在我看来人都身不由己，富人没有钱的烦恼，但会被情感所牵扯。穷人更惨有钱的烦恼，也会被情感所牵扯。 在我连喝三瓶之后，昭黎终于出来看到我面前的空酒杯惊诧说道，“你这自罚三杯，对瓶吹啊？” 兰馨给他使眼色，昭黎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还是闭了嘴。 “好了，你们吃吧，我得赶回苏城。”，喝了几瓶酒，吃了几口菜，我就准备回苏城。 昭黎想挽留，兰馨拦住他对我说道，“有什么事，回这里来永远都有你一口饭吃。” “谢谢了。”，我双手合十真诚致谢，喜欢逃避的我总需要那么一两次避风港，江滩算一个，归云海也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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