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凌墨渊正在批阅奏折,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周身散着冷峻威严的气息,表明他此刻的心情不太好。 殿外候着的赵公公进入御书房。 “陛下,方才皇后的人过来通报,皇后被……”赵公公话音微顿,小心瞅了眼凌墨渊的脸色,补充道,“皇后被苏昭仪打了,伤势不轻。” 凌墨渊眉头蹙得更紧,过了一会,才说出一句,“让御医为皇后好生治疗。” 赵公公犹豫半晌,开口询问:“陛下要不要去宁安宫看看皇后?” 赵公公心里苦,陛下和苏昭仪闹矛盾,心情不好,那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们喘不上气。 这会后宫又闹出事,还是苏昭仪的事,一个头两个大。 苏昭仪怎么就这么大胆? 什么人都敢打。 陛下若不处罚她,后宫得闹成什么样? 请求严惩苏昭仪的奏折估计能堆成小山。 凌墨渊继续批阅奏折,回道:“先不用。” 赵公公刚退出御书房,凌墨渊便唤出了暗卫,“细查一下皇后被打一事的来龙去脉。” “是。” 暗卫收到命令后,身影很快消失在御书房。 凌墨渊的暗卫遍布整个皇宫,皇宫发生的事,几乎逃不过他的眼睛。 没多久,暗卫已将事件调查清楚,回到御书房禀报。 “皇后威逼利诱杜方瑶向苏昭仪下毒,苏昭仪识破没有喝,逼问出幕后之人是皇后,便去了宁安宫……” 凌墨渊听到“下毒”两个字,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嗓音幽沉道:“可查出来下的是什么毒?” 暗卫回道:“三日绝命散。” 凌墨渊眼眸微缩,双眼如深渊般幽暗阴鸷,眼底深处潜藏着愤怒和不安,若苏锦婳没有识破,误食三日绝命散,三日后必会毒发身亡。 他只要想到她会死,心里就莫名的恐慌。 比她离开皇宫,还要不能接受。 以往,凌墨渊不去后宫,不会关注后宫里的勾心斗角。 此次下毒事件,让他动了遣散后宫的念头。 —— 凌墨渊来到锦绣宫,凤卿正喝着春兰熬的红枣莲子粥。 凤卿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一旁伺候的春兰,连忙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心里祈祷着,娘娘快和陛下和好吧。 凌墨渊一眨不眨地看着凤卿。 此时,他很想把凤卿拥入怀里,抚平内心深处潜藏的那一抹不安,想到她对自己的嫌弃,克制着没有上前。 凌墨渊徐徐开口:“后宫不会再有妃嫔来害你。” 他已经让暗卫留意后宫,哪个妃嫔敢谋害凤卿,直接便让暗卫处理了。 他不会再让下毒这种事发生。 凤卿能察觉到皇宫各处隐藏的暗卫,凌墨渊知道下毒事件的经过,便不稀奇。 意外的是,他竟然这么护着她。 若不是他身体不洁,倒是有点喜欢。 凤卿警觉,不能心软,她还没有廉价到和这么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地步。 想到此,凤卿的面色冷凝了下来,提醒道:“你这么护着我,有没有想过后果?你的朝臣估计不会乐意,皇后的娘家人更是不愿。” 凌墨渊不以为意道:“这些不用你操心,连臣子都掌控不了,我还配为皇帝吗?” “那随你。” 凤卿收回视线,自顾自地喝着莲子粥,不再理会凌墨渊。 凌墨渊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凤卿,他应该是爱上这个女人了。 可她不喜欢他,嫌弃他,对他的态度还那么冷。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凌墨渊的手下意识握紧,看了凤卿好一会,才失落地离开了锦绣宫。 —— 宁安宫,皇后躺在床榻上,心里谋划着,如何从苏昭仪打她一事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她要让苏昭仪付出代价! 皇后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凌墨渊过来关心伤势,而是等来了一道打入冷宫的圣旨。 圣旨上说,她谋害妃嫔,心思歹毒,不配为一国之母。 和她一同打入冷宫的还有杜方瑶。 杜方瑶恨死了皇后,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冷宫里,不再有什么皇后,高贵的身份已成为过去,杜方瑶把不幸全怪到了皇后身上,动不动就掐她,或对她冷嘲热讽。 皇后犯错被打入冷宫的事很快传到了宫外。 皇后的父亲张仕翰是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与皇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被打入冷宫,他的威望和地位随之下降。 张仕翰入宫面见凌墨渊。 他来到御书房,朝凌墨渊行了一礼,“参见陛下。” “免礼。”凌墨渊肃着一张脸,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张仕翰跪在地面,没有起来,一副爱女心切的模样道:“陛下,看在老臣为大乾国兢兢业业的份上,皇后能不能重新发落?” 凌墨渊凌厉地看向张仕翰。 “皇后谋害苏昭仪,心思歹毒,爱卿觉得她不该被打入冷宫吗?” 凌墨渊的语气明明很平缓,张仕翰却莫名感受到后背一阵发凉,仿佛把皇后打入冷宫不解他心头之恨一般。 张仕翰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镇定道:“皇后只是一时犯了糊涂,苏昭仪没有喝下那杯毒茶,并无实际伤害,打入冷宫这个处罚未免过重。” 凌墨渊幽幽道:“爱卿是对朕决策不满吗?” “不敢。”张仕翰口中说着不敢,下一句话,开始暗指凌墨渊决策不公,“苏昭仪不守宫规,打伤皇后,对皇后大不敬,在微臣看来她的罪也不轻。” 凌墨渊眸色微冷,“爱卿的意思是说,苏昭仪非得被皇后害死,朕才能治她的罪? ” 张仕翰不觉得皇后被打入冷宫是因为谋害妃嫔,这种事可轻可重,全看陛下怎么判。 陛下偏偏没有处罚苏昭仪,而是罚了皇后,毫不顾及他这个内阁首辅的面子。 说不是针对他这个内阁首辅,他都不信。 不管是因为宠妃,还是针对他,他若是不做点什么,以后别想在朝堂上立足。 张仕翰直接使出杀手锏,“微臣年纪大了,不能再为陛下分忧,恳请告老还乡。” 他是两朝元老,又是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错综复杂的朝堂关系中。 他自认为,陛下离开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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