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武安侯和众人说了一句：“虽然楚世子这几年因腿疾有些疯癫，可你们也不能忘了当年鲜衣怒马的小楚将军，那从来就不是个傻子。” 你们没完没了的参他，人家真的就会什么都不做，任由你们参了？ 指不定你们一开始参他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在寻找你们的证据，准备反击了。 武安候这么一说，诸位愤怒的臣子们安静了下来，楚晏这几年到底在干什么，为何连许多人的私事都知道？他还知道些什么？ 内心无鬼的还行，有鬼的就有些害怕，今日之事恐怕只能忍耐。 武安侯：“还是都回家遣人吧。” 幸好他们府上没家妓，否则二十大板打下去， 要在床上躺半个月了。 诸位朝臣这才散去。 ~~ 楚晏他们下午一从长公主府回来，卫国公就命人叫走了楚晏，并将皇上的处罚结果告知于他。 楚晏听完，出府一趟，并亲自把手中证据、证人送去刑部。 柳拂月则去了天鹅湖畔，处理府中诸事。 她去的时候，贾嬷嬷也在，其面无表情像个罗刹似的。 听完众人回禀的事情，她看向贾嬷嬷：“有劳嬷嬷陪我四处逛一逛。” “回夫人，奴婢有些腿疼，要不改日再逛？” 不知道世子夫人又想干什么，贾嬷嬷就觉得，这个府还是不逛的好！ 柳拂月未理她，只吩咐人：“给贾嬷嬷准备一副软轿，嬷嬷既腿疼，那就坐轿。” 贾嬷嬷立即腿捋直了。 “不用不用，奴婢虽腿疼，可走两步还是能忍忍的。” “甚好。” 柳拂月也没干别的，就是闲逛，逛逛茶房、暖房、花园等地，一路上和贾嬷嬷随意的聊着天。 逛完花园，就让贾嬷嬷滚了。 贾嬷嬷立刻去回禀二夫人，她不懂柳拂月在干什么，二夫人却是懂的，府内突查一圈，哪处有问题就能看出来了。再带着她的人一起逛，简直是把昨日树立起来的威信，在今日又拔高一层。 柳拂月回到听雪院，则随手拿过一本账册，随意翻了几页，就发现胡买办这些年贪了不少： “往年一斤木炭两个铜板，去年京都附近两家炭窑出事，天气又比往年寒冷，木炭涨价三个铜板一斤，可这账册上却记录四个铜板一斤。还有这胭脂水粉，府内主子用的胭脂水粉乃是内造，为何每年还要花费大笔银两去外面购入？” 宫廷内造的胭脂水粉也不是只供给宫里主子，多余的几乎都供给了京都的勋贵府。 其实认真说起来，凡是勋贵府很少用外面购买的水粉，哪家小姐要是真的用了，可是一件极为丢面子的事。 素雪也拿过一本账册翻了两页指给她看：“夫人您瞧，何止胭脂水粉。还有厨房用料，国公府每日居然能用掉三头肥猪，一头肥猪净重有一百八十多斤，三头五百多斤。也就是说，府内连下人每日都能吃掉一斤肉。” 再有钱的府邸，也不可能每个下人每日一斤肉啊。 素春说：“要么是胡买办贪了，要么是厨房贪了，再不然就是账房做假账。除了猪肉，鸡鸭鱼肉每日用量也都特别多，酒水的价格也不对。” 接着又问：“夫人，您打算何时办他们？” “等等，说好了给他们三个月的时间。” 柳拂月放下账册：“今日府中可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素春回她：“别的事倒是没有，奴婢午时出去一会儿，府内上下都在悄悄议论昨日的事。还有就是三房的一个小丫头来找琥珀说话，和琥珀（听雪院二等大丫头）说起大奶奶房里有世子继母的嫁妆。奴婢琢磨着，那小丫头定是来传话的。” “她自然是传话的，否则好端端来咱们这干嘛？” 柳拂月想了想，回头得问问楚晏，他两个母亲的嫁妆单子可还在。 若是在，后面盘查府库的时候，正好盘查一下缺了哪些。 柳拂月又说：“都早些吃晚饭，吃完了，过来一起看账册。” 她身旁的大丫头们都认识字，都能看懂账册，没有一个是蠢货。 素秋：“那奴婢这就命人摆饭。” 今日晚饭，楚晏没来，就是柳拂月自己吃的。 吃完就命人把账册都挪到正房，一主四仆围着圆桌哗啦啦的翻着账册，时不时的还拿着毛笔记什么。 直到深夜，灯才熄了。 睡前她问一句：“世子今日没去厢房？” 素秋：“没过来。” “那就不管他了。” ~~ 楚晏是次日上午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柳拂月刚处理完府内的事，正在看账册。 谁知道他一进门就和她说：“你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出府看戏去。” “看什么戏？去戏班子么？那我不去。” “不是戏班子，我怎么可能带你去那种地方？你快去准备一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柳拂月见他神神秘秘的，放下账册去了里屋，换了一件丁香色的衣服出来。 楚晏立即招呼她走人，因为走的急，她只叫上素秋跟着。 到了前院，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清风赶车。 三刻钟后，她才知道到底是看什么戏。 午门前，就皇宫正门前，摆放着几条长凳，两边站着几名内侍，内侍手中还举着板子。 而长凳的前方，列着两支队伍，队伍中均是穿着官服的朝臣，更让人惊讶的是这群朝臣一个接一个走向长凳，并趴在上面。 那乖乖等着板子落下的样子，真叫人瞠目结舌。 “世、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楚晏抬了抬下巴问：“怎样，戏好看吧？” 接着又和她解释，这群大臣为何会挨打。 柳拂月确实听说过有人养家妓，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她转而目露赞赏：“世子做了一件好事。” “这算什么好事？” 楚晏挥挥手，又指着不远处，刚挨打完的杨太仆和柳拂月说：“有人来还你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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