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毛巾给顾斯年，他随意的擦干净了简单，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你看我好好的对吧？哥哥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他转了一圈表示自己活的很好。 “饿吗？”我丢给他一个面包。 他啃了几口：“饿了，想吃肉，等回去哥给你煮肉吃。” 我扯扯嘴笑道：“霍焰就是霍焰琞对吗？” 顾斯年咬着面包的动作僵硬在半空中。 而且他眼睛盯着我身后，我便知道，霍焰来了。 然后身后响起了脚步声，顾斯年撒腿就跑：“哥哥什么都不知道。” 我转身，因为我想听霍焰的解释，可是他一步步逆着光走来，只是将保温盅提起递给了我。 “吃饱了才有力气做更多的手术吗？”我无力的笑着。 他嗯了一声。 眼眸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不像刚刚那般有血气。 他不打算解释，而我也不打算问。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告诉我吧。 不然为什么他司机会主动解释，霍焰只是霍家的医生。 而且就算他是霍焰琞好像也没必要跟我解释，因为从头到尾，我跟他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罢了。 拿着饭盒看着里面的食物，在这个时候还能有这热腾腾的饭菜，想必是霍家从海城开飞机送来的。 所以这就是有权有钱的霍焰琞能做的事情吧。 他见我坐下来吃饭以后便转身离开了帐篷。 顾斯年这时候悄悄溜进来：“怎么哭了？” 我低头又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 “他不解释？” “为何要解释。”我帮霍焰辩驳，他为何要对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解释。 “或者你什么都不问？”顾斯年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你真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无关紧要的人？你知道我去救你的救援队和飞机是谁给的吗？” 我愣在那里。 “霍焰在你不见的那天就差点把深城翻过来了。” 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一下。 “你是不是还想问为什么他不亲自救你？” 我抬眸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他说，相比他拼尽所有去救你，你会更喜欢他去拯救那些受难的民众。” “霍焰太了解你了，比我这做了你20年哥哥的人还了解你。” 我觉得呼吸在这一刻停滞。 因为我所认识的霍焰本就是为了救病人而没有任何国界，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都会救，剩下的交给法律和国家。 我也是他那里学到，相比关注自己感情的痛苦，不如去爱这个世界，爱世人。 去发现更多的疾苦。 去拯救更多痛苦的人。 “抱歉，哥哥也是在监狱的时候才知道霍焰的身份，出狱见到他在你身边的时候，我见他没告诉你，哥哥也不敢告诉你。我觉得他不会伤害你。就你失踪的时候，他那紧张的样子，我都觉得他肯定在乎你。感觉他在医院当医生，一开始就是为你而来。” 我已经再也吃不下饭了。 霍焰为我而来…… 不知不觉脚步挪出了帐篷来到了医疗帐篷，那里已经开始做各种手术了，霍焰更是早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虞医生，这边正好有一台手术需要你！” 哪怕护士喊我名字，霍焰也没有停下来看我一眼。 可我似乎喜欢的本来就是他这个状态。 不管他是谁。 洪灾后的一周，除了手术就是帮忙给村民们做一些简单的体检。直到一切恢复了平静。 大概是握太久的手术刀，手都有了几个水泡都干瘪了，再有些时日应该会变成了茧。 但是我觉得这样临时的救援让我的心境又升了一个层次。 “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霍焰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将一支烫伤膏放在我的手上。 我没动。 他低眸看我：“要我帮你擦？” 我勾勾唇，走近一步，他迟疑了一会退了半步，我又走了一步，他不退了，而是扯扯嘴角道：“那我帮你擦。” “霍焰琞帮我擦还是霍焰帮我擦？” “有区别吗？”他的手跟我一样因为这几天泡水加上拿手术刀的时间太长而起了很多水泡。 “有区别，我不勾引霍焰，但霍焰琞不一定。” 他定住了动作，给我擦伤口的时候故意加了一点力道：“随你选。” “那我帮霍焰琞擦伤口。”我反过来握住他的手，他没有躲，任由我胡来。 就好像这一刻，我们在互相治愈彼此的伤口，做彼此的创可贴。 “焰。” 一声让我难受的声音从我身侧传来。我握着霍焰的手没有放开。侧目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林锦溪，她一袭白裙走在我们已经清理干净的道路上。 一步步就好像要过来宣誓主权那般。 可我没有因此放开霍焰的手。我本来就是要开始挑战林锦溪。 这么快机会就送上门了。 “虞医生也在？焰，我特意从深城过来接你，今天不是有产品发布会吗。”她故意忽略我们的手。 霍焰嗯了一声。 对我说道：“我们也该回深城了。”他没有上林锦溪带来的飞机，而是跟医护人员上了同一辆客机。 霍焰在我前面先一步上飞机，只是到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他转身伸手示意我将手给他。 我懵懂的将手放在他的手心。 被他握的紧紧的。 在飞机上很多医护和救援队的人看着我们是手牵手进来的，忍不住都鼓掌了起来。 甚至有人起哄：“霍医生和虞医生要幸福啊！” 一切都淡淡的，就连处理方式也是平静的。 坐下来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抿抿唇：“霍焰。霍家能把我父母的骨灰给我吗？” 这个问题我想了几天。 相比问他的身份为什么瞒着我，我更想知道我牵挂了十几年的问题。 “一直在霍家。” 霍焰的眼神深邃的就像一汪湖水。毫不避讳，坦诚的直接告诉我。 “那可以还给我？” “只要你想，随时都给你。” 霍焰琞在外名声明明就是恶魔般垄断了上层经济的人，可是霍焰给我的感觉明明就是平淡又炙热。 一点也不坏，一点让我恨不起来。 可我已经想好要伤害他，利用他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心软，别过脸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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