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时，她的导师曾和她说过一个为人处世的哲学。导师说，在公司里，不要小瞧任何人，更不要看不起保洁。大公司里的保洁，往往都是某些领导的七大姑八大姨，或许他们和领导没多亲近，不能给你增进关系，但可以坏你的事儿。对此，陈欣怡谨记于心。</p>
而这一次，是她第一次主动为自己出击。</p>
在保洁阿姨这里，她得知了公司副总的儿子下个月将举行婚礼，她在阿姨的带领下，参加了婚宴。</p>
婚宴期间，他不停的给副总拍照，每个角度都能把副总拍得帅气、儒雅、风度翩翩。天知道，为了这一刻，她不旦换了新手机，还苦练了好几个星期的摄影。</p>
散席后，别人风卷残云，她却和服务员一起，收拾桌子，跟副总一起善后，这引起了副总的注意。交谈间，陈欣怡不攀附、不吹捧，而是把自己精心拍下来的照片发给副总。</p>
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副总有被取悦到。</p>
相比于其他人的恭维和马屁，陈欣怡的“不经意”显得那么的突出。</p>
同时，陈欣怡夸赞副总的儿子有眼光，婚宴做的不错，主持人也很会说话。自己的至亲过几个月就要结婚，希望能请教一下副总的儿子。这样贴近生活的攀谈方式，不突兀不刻意，甚至还润物细无声的拍了副总全家的马屁。</p>
就这样，在副总的推荐下，陈欣怡和副总的儿子、儿媳妇互相加了微信。</p>
之后，每次副总、副总的儿子、儿媳妇在朋友圈发状态，她总是积极点赞，却从不评论。</p>
因为，一旦评论了，得不到热情的回应，或者不回应，就会暴露你们的真实关系。只点赞，别人却不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从而形成了变相的“社交威慑”。</p>
这一招很有效，自从陈欣怡和副总一家“攀上关系”，每天只是点点赞，就能收获隐形的好处。</p>
张永不敢欺负她了，王洪春也变得客气起来。</p>
而她的升职之路，也畅通无阻了起来。</p>
“原来，这就是真相。”萦绕在心头多年的疑惑有了答案，张永失声道，“你有这能力，但凡走点歪路，还有王洪春什么事？”</p>
“然后像你这样，身败名裂？”</p>
“你清高，结局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张永反击道，“按你的意思，你弟弟为你翻案而奔走，最后蹊跷地死了？”</p>
“你当真不知情？”陈欣怡质问道，“当年我能被判刑，你和王洪春功不可没。”</p>
“就算没有我给你扣帽子，你也一样会坐牢。单凭‘老鼠仓’就够你喝一壶了。”张永道，“当年你出事的时候，公司里什么说法都有。本来我也没打算落井下石，反正你已经是手下败将了，不过王洪春私下找我说，我们两个也不干净，日后要是翻船了，下场也会跟你一样，这是一个金蝉脱壳的好机会。在他的示意下，我把我们做的事儿都扣在你头上。”</p>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和王洪春有关？”</p>
“如果这件事，你是被冤枉的，能把你定罪，还不牵连到自己，王洪春这个位置可不够，最起码是副总。假如他私下找我，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备而来，那他最多就是个从犯。你往上查查吧。”</p>
“你跟纪中和操纵股市，是怎么回事？”</p>
“无可奉告。”两人对视，张永揉着被折断的手，“这件事与你的事无关。”</p>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了警笛声。</p>
昏睡中的王栩，似乎被这一道道警笛声召唤，睁开了眼睛。他揉着头环顾四周，看着张永和陈欣怡的眼神极为复杂。</p>
张永看了一眼窗外，楼下有好几辆警车，排队进小区。</p>
“警察来的还真快。”</p>
“尝尝牢饭吧。”</p>
张永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他猛地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地吐出，缭绕的烟雾在他面前涌动着。</p>
他掐灭了烟头，道：“坐牢是不可能的，你这辈子都看不到。”</p>
陈欣怡拎起甩在地上的大衣，从口袋里摸出了三个小礼物。</p>
一个橡皮泥人、一个橡胶贴、一枚小小的胸针。</p>
“这是三个孩子给你准备的愚人节礼物，因为找不到爸爸，希望我代为转交。”</p>
张永接过这三个小小的礼物，瞬间红了眼眶。</p>
这些年来，他都做了些什么？</p>
他如此的糟糕，可孩子们却依旧把他挂在心里。</p>
陈欣怡斜睨了他一眼披着大衣，穿上了高跟鞋，走到了王栩面前。</p>
“你醒了？”</p>
王栩摇了摇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老板……”</p>
陈欣怡扶着浑身哆嗦的刘亦真：“有力气的话，搭把手。”</p>
王栩立刻上前，与陈欣怡一左一右，带着刘亦真下楼。</p>
三人下楼后，警车也停在了小区内，贺州城率先下车，与陈欣怡对视。</p>
倏然，空中掉下来一个身影。</p>
“轰——”</p>
张永直直地坠落在陈欣怡的脚边，紧握在手里的小礼物散落在身体的两侧，鲜血像是一条条溪流，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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