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距离许何芳家最近的高架桥下。</p>
王洪春倚靠在抛锚的车上拨通了许何芳的电话。</p>
“许经理，还没睡吧？我车子出了点问题，就在你家附近，方不方便让我过去坐会儿？”</p>
“你确定，要来我家坐会儿？”</p>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个地方等拖车公司来，这天还挺冷的。”</p>
许何芳看了眼时间，距离她和陈欣怡结束通话还不到两小时，距离她在王洪春面前透露出许升病情好转的消息不到六小时。</p>
王洪春比想象中还要急不可耐。</p>
许何芳牢记陈欣怡的叮嘱，哪怕知道最后一定要同意，在过程中也不忘表现出抗拒和不满。</p>
“这么晚了，不太方便。要等拖车公司的话，直接在车里等不也一样？”</p>
王洪春也没指望许何芳会一口答应：“许经理这是想跟我划清界限？比起车里，我更怀念你家。”</p>
“我家地方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p>
“我能成为大佛，那还是托了许经理的福，当年要不是你让我陪着你玩一出转移支付，我也混不到这个位置。说起来，我也没好好谢过你。不过趁着这次机会，把这份恩情好好说道说道。”</p>
许何芳呼吸一窒，眼里直冒火，但说出来的话却已经软了一大截：“扯这么远干什么？我只是觉得不方便而已，毕竟我一个女人单身带孩子，不愿意让异性大半夜来家里很正常吧？”</p>
“这话说的。”王洪春失笑，“咱们俩什么事没干过？以前你儿子睡隔壁，你不也一样骑……”</p>
“够了！”许何芳打断他无耻至极的话，“王洪春，你要点脸。”</p>
“怎么分手之后反倒保守起来了？”王洪春讥笑，“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又不缺女人，犯不着的，你说是不是？”</p>
王洪春摆明了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许何芳又跟他拉扯了两轮，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p>
“想来就来吧，地址你知道的。”</p>
微一停顿，又补充了一句：“来的时候动作轻点，我儿子已经睡了。”</p>
王洪春笑了一下，没应。</p>
他这里距离许何芳家确实近，步行最多十五分钟。</p>
大概真是怕他吵醒许升，王洪春才敲了一下，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p>
许何芳穿着长袖长裤，上身甚至穿了件高领打底，一副恨不得一寸皮肤都不露出来的模样。</p>
王洪春诧异挑眉，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你这是真怕我对你做什么？”</p>
许何芳眉头紧皱，不等她回话，一只手大手就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五指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拽到安装在玄关处的镜子前。</p>
王洪春扯着许何芳头发的手往下一沉，强迫她仰起头：“许经理，你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p>
“还特意把妆卸了？”王洪春把许何芳的脸按到镜面上，擦拭的纤尘不染的镜子清晰的映照出她脸上细密的纹路，“工作生活双双失意，你这两年有好好看过你这张脸吗？”</p>
许何芳挣扎不开，又怕动作太大吵醒儿子，只能赤红着眼咬紧牙关。</p>
“女人有保护自己的意识当然是好事。”王洪春低低嗤笑，声音里满是讽刺，“但你用得着吗？”</p>
许何芳的头被死死按着，视线被迫落在镜面上。</p>
她和王洪春算是同龄，可镜子中的两个人看起来却是天差地别。</p>
一个意气风发，一个满身疲惫。</p>
许何芳咬了下舌尖，恨恨道：“你看不上我？当初是你自己腆着脸，凑到我面前来的！”</p>
王洪春虚虚眯了下眼睛，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说话注意点。”</p>
许何芳冷笑。 回应她的是头皮都差点被扯下来的剧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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