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对的。”王洪春往后一靠,神色平静,“虽然我觉得,只要我不承认,你们就绝对查不出来。” 邱长明母亲去世的太久了,当年又是以自杀结案,根本没留下什么线索,现在再想去找证据,根本就是天方夜谭。</p>
如果他不承认,那这个案子……至少邱长明母亲的死,警方大概率是拿他没办法的。</p>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多一桩事儿或者少一桩事,对我来说真没什么区别。”王洪春笑道,“既然这样,我还装什么呢?不如痛快点。”</p>
贺州城已经懒得去分析王洪春的病态心理了,直接问道:“为什么要杀她?”</p>
“弄傻他儿子的时候,我有点手生,毕竟第一次嘛,可以理解,对吧?”王洪春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我一开始以为那个小垃圾,就是纯粹的傻了,后来才知道不是,他那个是间歇性的,偶尔会清醒,但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有点迟了。”</p>
他以为邱长明傻了,就干脆了当的跟邱长明母亲分了手,痛痛快快的瞄准了其他目标。</p>
可惜。</p>
邱长明没傻透。</p>
“那个小垃圾在清醒的时候,把我打他的事情告诉了他妈。”王洪春耸肩,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那个女人太烦了,又哭又闹,我都同意给钱解决了,她还没完没了,非让我赔他儿子,我怎么赔?傻都傻了诶。”</p>
说着,他又摊手,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害者:“那我可就没办法了,谁让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呢?”</p>
贺州城咬牙:“所以你就杀了人,还把现场伪装成自杀?”</p>
“天时地利人和嘛,当时那个情况,不杀她我自己都会觉得可惜。”王洪春一脸惋惜,“本来我是打算等事情平息后,把邱长明这个添乱的小垃圾也解决了了,但他应该是有点运道在身上,在我动手前就跑了。”</p>
之后,邱长明沦为乞丐,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就这么阴差阳错的保住了命。</p>
这种案子,不是王洪春自己认罪就算结束的,还得带他去指认犯罪现场。</p>
贺州城在离开审讯室之前,突然回头:“陈欣怡认识邱长明吗?”</p>
王洪春的瞳孔骤然紧缩,随即又恢复常态:“这我哪能知道?你们想知道的话,不会自己查?”</p>
他现在确实不在乎多一条罪名或者少一条罪名,但他不能暴露纪中和,所以但凡和陈欣怡扯上点关系的事,王洪春都会尽量撇清关系。</p>
贺州城:“这关系到你这个案子,如果你知道实情,我劝你老实交代。”</p>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洪春讥笑道,“我犯的案我知道后果,那些孩子都活在人世,孩子的妈妈都是穷人。”</p>
说到这,王洪春的表情难得的变了,与他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状态完全不同。他扯着唇角,露出了半疯半癫的笑。</p>
“知道我为什么选她们作为目标吗?这些女人贱得很,稍微像样点的男人就能将她们攻陷,就算撕裂她们的人生、摧毁她们的孩子,给点钱就能打发!刘芬兰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到时候,和解书一签,你们能关我几年?”</p>
贺州城眉头紧蹙,在场的其他警察也如坐针毡。</p>
“至于杀人……你们只有我口头上的证据,人证呢?物证呢?你们统统没有!没有完整的证据闭环,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只要我说,我记错了、我被你们逼供了,我可以随时推翻口供。”</p>
贺州城捏了捏拳头,其他警察也站了起来。</p>
“不过,真可惜啊……”王洪春往后一靠,身体自然而然地松弛了下来,“你们要是晚一点,我这个作品就完成了。”</p>
“你们不知道,把一个正常的孩子,变成傻瓜,看着他们的眼神熄灭的样子,真的很有趣。”王洪春又突然趴在桌子上,圆睁的眼睛里,满是狰狞的邪恶,“有一次,一个孩子不听话,不喝我给的东西,我就把他的手给扳断了。事后,他妈妈问起来,我就说是摔倒的,再请他们母子吃了几百块的晚餐,作为看护不利的补偿,他妈妈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还对我感恩戴德。哈哈哈……”</p>
他手舞足蹈地讲述着当时的情形,之后拉耸着脑袋,一脸遗憾:“你们要是晚点来就好了,那我这次的作品就能正常的完成。”</p>
“你们不知道,我这个人有强迫症。我喜欢双数,不喜欢单数。这个作品完成了,就是双数。为什么呢?”</p>
王洪春与贺州城对视,癫狂的神情倏地收敛,露出了往日里的波澜不惊:“因为好事成双啊!”</p>
贺州城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他拍案而起,一把揪住了王洪春的衣领,拳头高高的举起:“畜生!”</p>
“哈哈哈……”王洪春咧开嘴,笑得极为张狂,“打我啊!打我啊!狠狠地打我,你们警察是不能随便打人的吧?到时候,我就说你是刑事逼供!”</p>
就在贺州城的拳头要落下去的刹那,其他警察连忙上前,连车带拉地将他拖到一边。</p>
看着这一幕,王洪春魔幻的笑容,在审讯室里久久不散。</p>
半晌,他又收了笑,道:“我会配合你们去指认犯罪现场,这个案子办下来,你说不定就升职了。不过……这是我赏给你的功劳。贺警官,你得好好感谢我。”</p>
贺州城又一次按耐不住,再次想冲上前教训王洪春一番,可其他警察死死地扯着他,不让他靠近对方分毫。</p>
王洪春得意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挑衅的目光从未在贺州城的脸上挪开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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