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阳长手长脚的，手脚有些委屈的窝在木凳子上，脸色有些苍白，不可否认的是，他有一副好皮相，眼睛格外的漂亮。 莫阳被黄思雅偶尔瞄的一两眼看的有些不自在，只好低下头吃饭。 他不爱说话，长的又不讨喜，那些年轻的姑娘们都不乐意和他一桌，现在黄思雅坐过来了，还有些坐立不安。 他转业申请已经批下来了，手续齐全就等着去上班。 “老莫，你咋不等等我啊？一个人就先吃起来啦。” 一个一身正气，晒得有些黑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他在军队里面呆久了，平时军队里的人都皮实，推推搡搡的也没啥。 但这都是老百姓在抢饭吃，顾忌的多了，又被脸皮厚的婶子们挤了出去，现在才抢到饭。 那男人五大三粗，也是个话唠，坐下来就自顾自的说话。 “你说机械厂厂长好当吗？那些副厂长啥的会不会为难人呢？” 黑皮汉子这段时间就是在担心这件事，他知道自己是啥样的，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缺心眼，老是被人占便宜欺负，也不知道。 “不知道。”莫阳回了一句。 他们两个都是退伍转业的兵人，一个做到了营长，一个做到了团长。 黑皮汉子家里有关系，才把他安排到了机械厂厂长这个肥差的位置上，莫阳父母都是烈士，本人在军营中表现也出色，老首长知道他的性格找了点关系把他安排进粮食局。 一进去就是粮食局二把手，也算是风光无限，前段时间回收站的门槛都差点被踏破了。 长的不讨喜这有啥？粮食局的二把手！到时候粮食啥的还不是任吃？可惜莫阳一个都没松口答应。 “你们是退伍回来的军人吗？” 黑皮汉子被搭话了，看了眼面前白净漂亮的小姑娘，爽朗的回了一声。 “是啊，我们俩都是，正好又是老乡。” “哇！你们可太优秀了，是咱们国家未来的建设者！” 服务员把菜给黄思雅上了，她招呼着对面两位夹两块菜心扒肘子。 菜心扒肘子就是用酸菜心炖猪蹄儿，东北的菜码分量大，肘子和酸菜满满的一大盆，黄思雅是吃不掉的，有心和他们两个人攀攀关系。 三个人聊的天，主要是黄思雅和黑皮汉子两个人聊，莫阳在旁边听。 黑皮汉子叫做李爱党，是本地人，他和莫阳从部队里就是好兄弟了，看自家兄弟一声不吭，但是没有走开的样子，心思转了几下。 “这是我的好兄弟，他转业到粮食局那边，副局长呢！可是二把手。” 李爱党扯了一下莫阳，对着黄思雅笑的憨厚。 “原来同志叫莫阳啊！上次我去回收站搬了两个木柜子，还是莫阳同志帮我搬回去的呢，真是个热心的好同志。” “不用谢。” “你就光听我们两个说我们了，还不知道妹子，你是啥情况？” “我是今年下乡的知青，老家在千里之外，真说起来也没啥好说的。我就在下水大队。” “下水大队地方还行啊，离县里面也近，到时候你没事可以找我们俩来玩。” 李向党说话好听，看自己的兄弟有这个苗头，笑容就更加真诚了。 招呼着大家一起吃他点的那几道菜，莫阳没咋吭声，看的李向党又气又急，这个木头脑袋，喜欢人家姑娘，不知道主动点，人家妹子长这么漂亮，肯定不少男同志喜欢，别到时候后悔了。 黄思雅今年才19岁，他们两个大老粗都已经快30了，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赶紧抓住。 李向党在桌子底下踩了莫阳一脚，眼神拼命的暗示。 饭很快就吃完了，黄思雅拿出的饭盒将剩下的木耳、菜心扒肘子装到饭盒里面去，满满当当的。李向党自觉自己不应该当电灯泡，刚刚找个借口就先溜了。 黄思雅装好东西，东北的冬天真的太冷了，零下七八度北风呼呼的刮，莫阳看着黄思雅精致漂亮的小脸藏在了围巾后面，一双灵动的眼睛咕噜的转着。 黄思雅想赶快溜走，外面实在是太冷了，等会还要去医院呢。往前走，结果一睹有着一米九的高墙挡在了她面前，莫阳微微低着头，有些长的头发半遮住了眼睛。 高挺的鼻梁发红，真的太帅了！每次黄思雅看到都忍不住失神一下，又高又白，长的又帅，这简直就是在黄思雅的审美取向上蹦迪。 “莫同志，有啥事吗？” “你要去哪？我送送你。天气太冷了。” 这个年代的同胞们就是热心，还主动提出要来送。 “没事儿，我就去前面那条街的县医院，不是很远，没必要麻烦你。” 黄思雅笑眯眯的，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看着可讨喜了。 莫阳心里热乎乎的，嘴巴笨不知道说啥点点头嗯了一声，反应过来了，又有些着急。 “咋回事啊？你生病了吗？我那有黄桃罐头，给你拿两罐去……” “没有，是和我们一起下乡的女知青，我去医院是去照顾她的，不用罐头啦，谢谢你。” “没事，我家住在枣花巷子最里面那一栋，你没事的话来找我。” 黄思雅点点头，蹦跳着回手挥了挥，就继续往前走。 到了医院，黄思雅才知道祁景焕已经醒过来了，现在病房里面可热闹。 黄思雅吃饱了，心情也不错，地方外面占了一些病人，神色各异的靠着。护士忙着疏散人员，一个头两个大。 田爱国中午匆匆的就的热水啃了两个窝窝头，就一直守在祁景焕的病房里，祁景焕是他们大队这一辈最出息的年轻人，真有啥的话，他们大队的名声就坏了。 “你跟叔说，今天上午赵知青说那个话，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要人家身子？” 祁景焕刚起来，眼神还有些涣散，被大队长的语气吓的有些害怕，骨头都软了。人一犯错就下意识的把事情往利于自己的方向解释。 “不是，叔，我是你看着长大的，我是做那种事的人吗？赵紫桐那个疯女人，她胡咧咧，看她不仅敢对我娘动手，还把我脑袋砸出了个洞。” 田爱国沉思，开口说。 “这件事你给我憋在心里，别到处乱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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