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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朱武设酒诱敌军 二解纵火闹东昌

诗曰: 吹角动雄将,喧喧起冷秋。 嘶鸣威马力,设酒计同谋。 日暮望城内,城关蛇蝎收。 尽为之一炬,唯有火攻休。 只说水泊梁山猿臂寨里,有一人甘愿出马,固守东昌府。陈希真见是此人,惹得心安,大笑道:“邓兄弟出马,我便高枕无忧了。”原来此人正是邓宗弼,见此人身长七尺五六寸,双目有紫棱,开合闪闪如电。使两口雌雄剑,各长五尺余。有后人为其叹诗曰: 手握雌雄剑,眉棱合电仙。 本存高武艺,却就矮蜿蜒。 恰似秦时者,不关明月前。 堪能无敌手,怎晓九重天? 邓宗弼道:“只我一人尚不能成事,请大哥拨调几员大将,我保此城不失。”陈希真道:“兄弟尽管点将,无有不从。”只说邓宗弼点出几个人来,陈希真一一应允,又拨调马军五千,步军一万,共一万五千大军驰援东昌府。 再说董平、林冲等收复了东平府,便望宋江处报捷,宋江等见了捷报,吴用道:“我本想使个分兵之法,这个神算子却用了合兵之术,再兼神机军师的假援之策,果真妙也。”宋江道:“确实好计策,不枉二人满腹文学。”众人称赞不已。宋江教宋清、朱贵携美酒肴馔,金银细软前去犒劳三军。宋清等到时,林冲等众人出来相迎,宋清道:“哥哥知道诸位将军功高劳苦,特遣小弟等前来犒劳三军,此处大车三十辆,小车五十辆,尽是赏赐之物。”众人正欢喜间,蒋敬望着一车车美酒金银,捻须思索道:“小生又思得一妙计。”朱武见蒋敬如此,亦笑道:“巧了不是,朱某也思得一计。”林冲、董平纳闷,问道:“二位军师却又有何妙计?”朱武道:“蒋贤弟且不用说,把这个计写在手掌中。”蒋敬了然,笑道:“正是!”不远处解珍解宝闻声,解宝道:“好个酸文人,忒多事。”解珍道:“就是,我们兄弟可不掺和,我们自去领赏。”李逵等只笑着附和,随解珍、解宝去了。 朱武教小喽啰拿来笔墨,与蒋敬提笔,二人将字写于掌中,握起拳来,凑到一起,林冲等好奇,争相去寻个好位置来看,二人展开手指,只见两个“酒”字大大的写在掌中,朱武、蒋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林冲、董平寻思些许,也笑了。索超、杨志却在那里摸不着头脑。朱武道:“既定此策,你我如今是分兵还是合兵?”蒋敬道:“方胜一城,敌人必有增员,若再分兵,不好用计。”林冲道:“那便留下些许人来守城,大队人马兵发东昌府。”董平道:“如今家小无恙,愿随林教头出战。”众人商议已罢,自去领赏、歇息去了。 次日,朱武道:“我等商议分兵如下,主将林冲、董平,军师朱武,副将张清、杨志、索超、史进、龚旺、丁得孙,领马军一万,杨雄、石秀、刘唐、解珍、解宝、郑天寿,携步军三万。兵打东昌府,即日出发。剩余人马,固守东平府,不得有误。”众人得令,自去整顿兵马。林冲、董平率大军一路慢行,大军于东昌府外五里处扎营。东昌府守军见状,急忙报与守将知道。 只说这东昌府内,守城者有主将哈兰生,副将哈芸生,偏将沙志仁、冕以信、唐猛等,这哈兰生本是青州正一村归化庄回民富户,其人右臂力气奇大,左臂却与常人无异。使一柄独足铜人,重七十五斤。后人有诗叹曰: 本是回民归化人,熟铜独足刻成真? 右能担起百斤力,左却常人不是神。 哈兰生道:“如今敌人已到门前,诸位兄弟可有良策退敌?”其中沙志仁道:“如今贼势正盛,应当避其锋芒。”众人皆是,只其中一人大笑三声,众人看去,却是来援的邓宗弼,沙志仁道:“邓将军如何发笑?”邓宗弼道:“我笑尔等被那厮吓破了胆。”众人有怒不敢言,哈兰生道:“邓将军却有何退敌妙策?”邓宗弼道:“敌人新胜不假,然胜则骄,骄则必败,依我看来,敌军败迹已现。”唐猛道:“却有几番道理。”哈兰生道:“且看敌人势头如何,再作商议。” 傍晚时节,东昌府城墙上守卫见城外山坡上,大小车队如长蛇一般,陆陆续续望大路里斜穿过去,便来报说一事,哈兰生道:“不知敌人运来甚么,且派几个斥候打听去。”那些斥候出城来寻,也不敢近前,只远远地望着,顺着车队寻去,几个斥候寻到队末尾的人,便上前寻问道:“赶车的,你这车上都是甚么。”那赶车的见是大宋军官打扮,连声道:“回军爷,是酒。”那斥候又问道:“却送到何处?”赶车的道:“却是送往前面宋军营内处的。”几个斥候装腔作势,围上来将一个个坛子打开,见果真是酒,便放此人过去了。斥候回了城池,报与哈兰生知道,哈兰生道:“这伙人为何如此做事?”一旁邓宗弼大笑道:“如此才是,敌人胜了几阵,便小瞧了我等,今夜敌人正要饮酒庆贺,必当没有防备,我等乘机夜袭,也好扳回一城。”沙志仁道:“不知虚实,怎敢妄断?”邓宗弼怒道:“好个不知勇字怎写的将军,若如此,我只带我本部人马厮杀,如此功劳你等尽不要抢。”众人默然,哈兰生道:“将军功劳,我等不去抢,只要城池不失最好。”邓宗弼携本部将领愤然离场,整顿兵马去了。 再说董平等在大帐中计议道:“诱敌袭我大寨,正是妙计。”林冲道:“如若能让贼军有来无回,岂不更好?”朱武道:“林教头勿虑,我有一计,只可惜了公明哥哥送的美酒。”林冲道:“却是何计?”朱武道:“只是个火字计。”众人皆笑。张清道:“如此只能赢他一阵,城池尚不能得,如何是好?”朱武笑道:“如此我还有一计。”张清道:“是何计?”朱武道:“敌军今夜必然败逃,只需一彪人马,混入败军之中,约定日期,里应外合,城池旦夕可得。”张清道:“军师妙算,却遣何人最好?”龚旺道:“我与孙兄去,此地我等最熟识。”朱武道:“不可,二位将军面熟的紧,若被认出,却不是好惹得。”石秀道:“那我去如何?”朱武道:“如此最好,再派解珍、解宝与几个精干小校同往。”石秀、解珍、解宝领命去了。 是夜三更时分,邓宗弼携副将辛从忠,偏将张应雷、陶震霆,并部下五千骑兵,马摘銮铃,军士衔枚疾走,于西门出城。前到宋军寨栅,看见营门不关,不敢擅进。其中副将辛从忠道:“营门大开,将军提防有诈。”邓宗弼听罢,正疑虑间,张应雷道:“敌人大抵是喝得烂醉,不省地关门。”陶震霆附和道:“依小弟看来,张兄此言有些道理。”邓宗弼道:“既来之,定要一战。”掣出剑来,指挥大军向宋军寨栅杀去。 人马杀入大帐中,辛从忠望东边帐去,张应雷望西边去,陶震霆望南去了。邓宗弼只望北边大帐里去,见有烛光人影,双剑便望人影上砍去,四下不见血肉,邓宗弼再看时,却是稻草扎的人偶,邓宗弼捉摸不透,这时四下里回报说,帐里无人,只有稻草人偶,邓宗弼大悟道:“不好,中计了!”话未落地,只见大寨之外哗啦啦出现一片火光,远处杀来几路人马,朱武命弓弩手将箭失浸泡油脂,点着火便往大寨里射去,那里张清又教士卒丢火把只往里面丢。这火把、火箭烧起一片片营帐,登时大火翻起,热浪滚滚。犹似十日天,正如火焰山。烧的贼军焦头烂额、觅子寻爷,杨雄、刘唐率步军入营杀了一阵,邓宗弼一彪人马只往东北逃去,杨雄、刘唐见状,也不去追。 邓宗弼等人自从东北杀出一条血路,带领残兵慌乱中逃了二三里,辛从忠道:“将军,敌人没有追来,只是走丢了陶将军。”邓宗弼听罢,忽然仰天大笑道:“贼军胜了一筹,却放了我等不来追,果然自大。”话音未落,四下里杀出一伙步兵,为首的正是解珍、解宝,辛从忠见了,仓惶应战,解珍、解宝使双叉来抵,三人战到一处,张应雷见了,要来助阵,远处张清望见,手里捻着石子,喊声:“着!”那石子直中张应雷唇齿,血淋淋掉下两颗门牙来,张应雷掩嘴伏鞍而走。那里解珍大喝一声,一叉戳下辛从忠左眼来,辛从忠吃痛,不敢再战,拨马便走。邓宗弼见了连败两将,大惊,望东而去。张清几人也不追赶,便调拨龚旺、丁得孙收拾战场,绑缚俘虏归大寨里。原来张清知道一条小路于山上,那山离城墙近了许多,因此张清自带二解去翻那座山,望山后去正是城墙,二解惯是个翻山越岭的,当夜便翻过山头入了城池。 再说陶震霆与邓宗弼等大军走失,在林里撞不出个路来,正着急间,望火光处又逃来几个败军,便问道:“邓将军何在?”那败军道:“方才从东北方向去了。”陶震霆携剩余败军望东昌府去了。几人回了东昌府,众人见这几人,烟熏火燎,盔斜甲歪,辛从忠丢了眼,张应雷无了齿。沙志仁却在那里暗暗的笑,哈芸生道:“将军劳苦功高,我等不及。”邓宗弼等人心中暗暗记下这等屈辱。 次日一早,林冲在门外叫阵,哈兰生只是严守城防,不做搭理。林冲、董平等一连叫阵三日,哈兰生死不出战,军营里士气愈发低迷。哈兰生等守将疲于应付,疏忽了军营管制。大营里有那一伙败退回来的残兵,正是石秀并几个精细小校乔装打扮的,石秀等人在军中散播宋军如何如何英勇,使得人人皆无斗志。是夜,便有数个小校、将军或百姓趁夜出城,望宋军逃难。此事传入哈兰生耳中,哈兰生拍案大怒。便叫城门守将连夜封门,并抓住逃兵一律处斩,以儆效尤。又派遣唐猛、沙志仁严加管理兵营行缴事宜。其中哈芸生道:“哥哥,如此下去,恐军心涣散,若此如何?”哈兰生道:“芸生所虑,我心甚忧。”一旁邓宗弼只是冷笑,却不说话。哈兰生道:“邓将军可有良策?”邓宗弼道:“良策没有,只一招,把那妖言惑众之人揪出,则安矣。”哈兰生道:“那此事便有劳将军了。”邓宗弼不语,哈兰生又道:“芸生、冕以信二位将军也督办此事。”哈芸生道:“哥哥放心,小弟必将其拿下。”众人散罢,哈兰生一夜未眠。 却说解珍、解宝翻城墙进来,因不熟悉路径,正四下里打探,正好撞见一伙官兵,解珍、解宝见不是头,两下里正要拼死一搏,只听那官兵小声道:“二位解头领,不要撕打,是俺们。”解珍、解宝再定睛看时,正是认识的小校,解珍道:“你等如何却在这里?”小校道:“我等跟石头领入得城来,谎称是陶震霆部下,如今城里尽是逃兵,上面让俺们做个夜防巡逻,不巧在这里遇见二位头领。”解宝道:“你们倒是负责,差点吓杀俺两兄弟。”解珍道:“朱武军师计议,五日后攻城,我等在此间放火,里应外合,可不要忘了。”众小校道:“不曾忘了。”几人寥寥数语说罢,四散而去。 第二日,解珍、解宝扮作猎户,从城北一路逛到城南,此时正值十二月天气,解宝寻思道:“哥哥,我看前面有个店,不妨买些酒吃,也好驱寒。”解珍道:“也好。”二人入得店来,寻了个靠炉子的桌子坐了,那小二斟了一壶茶,问道:“二位要点什么?”解珍道:“不消得山珍海味,只要好酒肉食来上一些。”小二道:“小店卖的驴肉最好。”解宝道:“驴肉最好,速去速去。”小二应了下去,不多时便上了两斤驴肉,一壶酒,一碟菜。解珍、解宝自饮酒间,店里人陆陆续续的多了,不一刻,再无了空位。 这时店门帘掀出三个人来,解珍、解宝看时,那两个人搀着中间那个人,年纪不大,绰口髭髯,鲜眼睛,瘦骨脸。这三个一身大宋军官打扮,不似梁山贼兵的装扮。解宝疑惑道:“如何城里还有宋兵?”解珍道:“不知,但中间那个却似受了伤的,恐是残兵。”二人正疑惑间,那三人打眼看了一周,只见得二解这还有几个空位,便踅过来道:“不妨同桌吧。”解珍道:“不妨,军爷方便。”五个人坐了,那三人打发了小二,只等菜时,解珍道:“俺这里还有些酒,各位军爷暖暖身子。”解珍、解宝自来敬酒,那几个也都喝了,杯后,解宝道:“几位官爷是梁山人马?”其中一个军官道:“我等皆是梁山人马。”解珍道:“却为何是宋兵装扮?”另一个军官道:“我等本是此城守兵,后降梁山的。”解珍、解宝了然,只是劝酒,不一时,那三人便大醉,惹得那受伤的军官一时哭一时笑,哀叹道:“我本是一沿街叫卖的小儿,若不是我识得打虎英雄武松,怎向往英雄?前日里听闻梁山好汉尽受了诏安,俺亦有投效朝廷之心,如今做了军校,却受得这等鸟气。”那军官道:“如今梁山泊,不及当年。”众人称是,解珍、解宝听了,心中暗道:“莫不是武松兄弟相熟的人?”便问那伤军官道:“军爷可是郓哥?”那受了伤的军官一惊,道:“你们如何知道我乡中乳名。”解珍道:“我等与武松相识,他时常提及你的名号。”那军官三个大惊,解珍又道:“此地不是说话处,你我且换个地方再议如何?”郓哥三人道:“也好。” 解珍等五人离了酒店,转过几条街,进了天桥那边一家客栈处。几人入了房,相继坐了,解珍、解宝把前面事情说了,郓哥道:“如此说来,我等也能做个英雄好汉了。”解珍道:“我们还有一个好汉,叫做拼命三郎石秀,他在陶震霆麾下暗探。”郓哥道:“不知大军几时攻城?”解宝道:“说好五日,如今已过了一日。”郓哥等知了,各自散去。 却说郓哥自回营以后,买通各路上下,使得哈芸生奉命搜查军中奸细,只一个也查不到。哈芸生无了头绪,而邓宗弼亦不理此事,这一连几日,不见踪迹。郓哥又暗自里鼓动本城本来宋军反叛,解珍、解宝亦寻得放火处,只待林冲等攻城。 直至第五日,林冲、董平令史进、杨雄攻打北门,索超、刘唐、郑天寿攻打西门,董平自领张清、丁得孙攻打南门,林冲自领杨志、龚旺攻打东门。一时间,四门齐攻,那哈兰生与邓宗弼应接不暇,只听得小校报道:“城南市口、城北诸多坊间同时火起。”邓宗弼道:“定是敌人放火,我军粮草尽在城北,此刻定然无了。”哈兰生大怒道:“敌军竟耍无耻计谋,着实可恨。”正说间,又有小校来报:“陶震霆将军打开南门投敌去了。”邓宗弼大惊,揪住小校衣领道:“不可能,绝不可能,陶兄弟与我情同手足,安敢背叛?”哈兰生怒道:“将军手下好人物。”邓宗弼愤愤的将小校一跌,道:“我亲自去追。”愤然离去。 只说打开南门的正是石秀、郓哥一伙,董平、张清见南门大开,一齐杀入,邓宗弼骑马赶来,大叫道:“震霆贤弟,如何背我而去?”那里石秀大笑道:“你这狗眼却认不得人,再看看我是谁?”邓宗弼定睛再看,见不是陶震霆,知道是计,拨马便走。哈兰生得知城门已失,亦率军望西门而去。 那里刘唐见西门大开,里面杀出一军来,刘唐道:“那里有几个头目装扮的。”索超道:“竟有这许多功劳。”驱马向前,挥斧来战,哈兰生一侧冕以信出马,二马相交,一枪一斧,战到一起,斗不过八九合,冕以信被索超持斧望右臂砍来,冕以信急待躲过,幸被哈兰生用独足铜人遮拦住,三马交战。那里刘唐、郑天寿见了,来助索超。这里哈芸生见兄长被围,也来助战。四匹马,六个人,斗得一团尘埃起。刘唐舞朴刀与哈兰生缠斗五七合,郑天寿持枪望冕以信腿上刺去,冕以信为避郑天寿,不曾提防索超,却被索超一斧劈下右臂,冕以信吃痛,伏鞍向北而走。那里哈芸生来救兄长,二人又战刘唐三合上下,刘唐正欲走,索超来援,四人又乱斗了五七合,郑天寿望见哈芸生破绽,望腿上便刺,哈兰生吃力拦住。哈芸生见势众,并与哈兰生往北去了。索超、刘唐、郑天寿只为城池,自不去追了。 再说唐猛并沙智仁见南门已降,商议同北门而出,却遇见史进、杨雄。唐猛正欲对阵,沙智仁道:“城池已失,将军不可恋战。”唐猛了然。那里史进怎放?提三尖两刃刀来战唐猛,二将搅在一处,斗了三四合,不分胜负。沙智仁见不是头,前来助战。史进力敌二将,又斗了三四合,渐落下风。那里杨雄正指挥攻城,见史进如此,便拨马来战。沙智仁见有援兵,道:“将军快撤,好从长计议。”二人拨马向北而逃。史进正欲去追,却被杨雄止住道:“史进兄弟,城池为重。”史进这才作罢,再来攻城。 再说邓宗弼与辛从忠、张应雷并军队向东门去。东门豹子头见了,挑枪来战,邓宗弼使双剑应战,枪光剑影里厮杀正紧,二人斗过七八合,邓宗弼只想突围,不思力战。后面辛从忠、张应雷见了,前来助阵,那里杨志拦住,三人斗在一起。辛从忠因瞎了一只眼,竟险些儿砍伤张应雷,辛从忠不敢恋战,望北而逃。此时节,城里一人提锤跨马,高叫道:“陶震霆在此,休伤我兄。”那里龚旺早已望见,左右手各捻着一把飞枪,喊声:“中!”先丢去右手里的,再丢去左手里的,两把飞枪相继窜去,望陶震霆而去,陶震霆横锤格开一把,却不料另一把紧随其后,右腿早着,跌下马来,被挠钩手勾住,绑了去。邓宗弼见自家将领损伤如此,亦不敢恋战,与林冲卖个破绽,几人并望北逃了。 且不说哈兰生、邓宗弼等人北遁,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单说林冲见贼军败逃,自领兵入城,率众扑灭大火,出榜安民,无需絮繁。 林冲、董平等写书告宋江处,东昌府已收复,宋江大喜,携大军赶赴东昌府,又教张叔夜派人接管东平府事宜,一月里,宋江十万军马所损七八千,俘获贼将魏辅梁、陶震霆,贼军俘虏八千余,兵器盔甲无算。宋江于东昌府大摆宴席,众将皆尽欢愉,席间宋江道:“此番多劳诸位将佐,奋力攻城。”林冲道:“全赖军师妙计,少了许多厮杀。”朱武、蒋敬笑道:“还是将军统兵有方。”林冲、董平亦笑了。 宴席过后,众人商议道:“这两个贼人如何处理?”宋江道:“不瞒诸位兄弟,我打算放了这二人,好让陈希真投降,如此兵不血刃,大家都好。”吴用听罢,只是笑,宋江道:“军师为何发笑?”吴用笑罢,道:“小弟认为,公明兄长所言极是。”李逵站出来道:“好不容易抓的,又要放了?”吴用听李逵如此说,又笑了,宋江急切道:“军师到底为何发笑?”吴用答道:“不可说,不可说!”众人不解,吴用也不说,只单单道:“放了吧,放了吧。”众人不解,然仍放归此二人离去。 这二人回去,又要说出一番话,魏辅梁三言两语,道出几个战事来。正是:四十九员妖魔与邪祟齐动,三十六位天罡同地煞共武。这魏辅梁说出甚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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