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十多年过去，龙国的工业体系逐渐完善，也开始走向逐步优化的道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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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榆水生正是充满激情和热血的年纪，为了让设备逐渐陈旧的榆阳钢厂继续走下去。他带领团队专心研究新型钢材。</p>
“失败了？”</p>
赵雪有些好奇的追问，毕竟现在榆阳钢厂已然是人去楼空的景象。老人无奈的苦笑一声摇头道</p>
“不，成功了”</p>
看到赵雪有些惊讶，榆水生解释起来。</p>
其实想要靠一项新技术去抵挡时代的大势洪流本就是一件极其理想化的事情。</p>
当初或许榆水生哭着跟弥留之际的老厂长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老厂长心里也觉得他的想法过于理想化了。</p>
不过他还是鼓励着榆水生去干，毕竟这个榆阳钢厂走出的孩子如果能做好这件事，未必不能去往更广阔的天空。</p>
在这项新技术上报后，果然受到当时官府工业发展部门一定的重视，榆阳钢厂的不少员工也从原本的就地遣散改为合并重组，一些落后设备留置生产，给当地提供部分所需。</p>
原本的大厂变成了小厂，但好歹是保留下来，看着那些如同父母般的老工人们的认可，榆水生虽然有些遗憾，但是那时候的他也曾渴望过更大的天空，于是选择了接受现实。</p>
之后刚三十来岁的他带着一堆技术员到了新合并的大厂，然而本想着会在新的天空下，大展宏图的榆水生最先遭遇的却是新钢厂内部的权力斗争。</p>
整体而言，龙国当时的产业升级和区域调整都是合理的，但是在第一次的调整中，各处的细节处理上极为粗暴。人员的融合实在粗糙了些。</p>
官府的想法是把各处的优势都集中在一起，却没有对于企业内部的权责管理提前做好划分。</p>
榆水生虽然在原本的榆阳钢厂当厂长，但是在榆阳，他是所有老员工看大的孩子，后面的新员工大多是老员工的子女，所以几乎榆阳钢厂的所有新人都小他一截，而老人们都顺着他，无论他的什么决定都一力支持。</p>
榆水生可以说完全没有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可以说是完全自由自在发挥自己就行，大家都会帮他。</p>
但是在全新的厂区中，比资历比背景，榆水生都不是那些老厂长的对手。要不是有一手过硬的技术和自己带的技术团队，他可能连一个技术部主管都拿不下来。</p>
原本榆水生其实觉得这样还不错，毕竟钻研技术本就是他喜欢的事情，要不是原先的老厂长和一众老人非要他当厂长，他其实开始也是不愿的。</p>
但有时候，天就是不遂人愿，厂里的权力斗争白热化，这股风终究刮到了技术科，而只想着一门心思搞技术的榆水生没能跟上这波风浪，更是因为力主研发的研发新型材料久久没有成绩而被一撸到底。</p>
原本在他带领下一心搞技术的团队也搞起权谋斗争，甚至到有最后一位失望透顶的技术员偷偷拿着数据成果直接出走国外。</p>
而榆水生成为最后的背锅侠，无奈离开那片自己曾梦想大展宏图的伤心地。</p>
然而更让他难受的是出去七年后，当他重返榆阳钢厂，要面对的却是厂子再度缩编减员，早已半停产的事实。</p>
技术落后，产能落后的榆阳钢厂在面对逐渐成长的新技术和国内逐渐充盈的产能早已没了竞争力。虽然榆水生也试图挽救，但彼时的榆阳钢厂已不是他说了就算的地方。</p>
官府安排的厂长把自己的亲戚都各种安排进来，不想着生产和革新技术，而是到处要补助，抽油水，吃空饷的风从那时候就开始了。</p>
说到这里榆水生反而有些感叹的自嘲起来，说当时自己还天天骂那个厂长。</p>
现在想来，要不是他求财若渴的到处要钱，而榆阳的官员们也能因此分到一笔，榆阳钢厂可能更早就没了。</p>
可即便如此，随着龙国近些年的二次产业升级，要求工业发展也要注重环境保护和清洁生产。</p>
榆阳钢厂还是不可避免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区里的官员们也曾试过把这一大片厂区都利用起来，物流园，新工厂都尝试过，但都因为种种原因无疾而终，甚至榆阳钢厂的牌子一直都没摘下来过。</p>
老人指着不远处的一些曾被推平施工的地方，告诉叶宇两人，那片也是钢厂的地，那些正是前些年想改造重建的痕迹，他也不清楚停工的具体原因，毕竟没人会给他这个五六十岁的老东西解释这些。</p>
听完老人的一通叙述，再看这个已然荒废的地方，叶宇也莫名有了些别的感触。</p>
“有时候会出去看看吗？”</p>
“以前会，现在年纪大了，就越来越不想出去了”</p>
叶宇沉默，以榆水生当下的年龄，现在那些榆阳钢厂的老人们大概已经没有几个在世的了，毕竟钢厂的活就不轻松，这些人的寿命就不会太长。</p>
“行了，该带你们看的你们也看了，我还要去看看菜园子，你们自便吧！跟你们聊的很开心，钱什么的我就不要了”</p>
“大爷，你等等”</p>
赵雪连忙开口，老人摆摆手却是头也不回。叶宇劝住赵雪</p>
“罢了，他不愿意也不必强求，不然一会儿我们出去给他买点生活用品也可以。直接给钱，他还需要自己去花钱换成物资。”</p>
闻言赵雪点点头，两人打算进去厂房里面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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