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她了!”建兴帝愤愤道。 赵沅嘉在心里呸了一声。 这不就是你自己安排的吗?灭口兼背锅。装什么装! “可知她为什么要害我儿?”沈贵妃又把赵沅嘉往怀里紧了紧,心疼死了。 她家阿沅受苦了! 李忠顿了顿,接受到建兴帝的眼色后才道:“于嬷嬷死前曾大喊大叫,说是之前被五公主当众掌嘴。那之后她便怀恨在心,起了报复的心思。” 沈贵妃哼了一声,“她一个做奴婢的难道还想骑到主子头上不成?我儿罚她,肯定是她做错了!” 这位娘亲,重点错了啊。 赵沅嘉呜咽了两声,故作天真地问:“她一个嬷嬷能有多少银子?怎么能收买我身边伺候的人?” 沈贵妃眨了眨眼睛,也隐隐意识到了不对。 袁朗倒是从知画那里审问到了答案,正思索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就被建兴帝冷冷扫了一眼,“朕知道北镇抚司事情多,你先去忙吧。” “……是。”袁朗躬身应下。 他心里有很多疑问,却也看出了建兴帝对此事的态度,自然不会多这个嘴。 后宫争斗,他不想掺和。 暗害五公主的究竟只是个嬷嬷,还是七公主或者阮才人,都不是他应该深究的。 袁朗走后,建兴帝才对着李忠道:“这嬷嬷是怎么回事,你说说吧。” 李忠咚的一声就跪下了,带着哭腔道:“说起来都是奴婢的错,把这么一个恶毒之人安排在了七公主的身边。 奴婢搜了她的住处才知道她这些年竟欺七公主年幼、阮才人懦弱,奴大欺主,大肆敛财,屋内藏着的黄白之物颇为可观。” 话里话外都把赵锦欢和阮才人摘了出来。 建兴帝摸了摸唇畔的胡子,“想来这贱婢一定是以钱财为饵,驱使沅嘉身边的丫鬟为她所用。” “陛下英明!”李忠赞道。 沈贵妃凝眸不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李忠哀叹一声,“知道事情的真相后,阮才人愧疚不已,哭得眼睛都肿了,认为是自己没管好下面的人才让五公主殿下遭了无妄之灾,如今正跪在殿外请罪呐!” “哼!她作为主子自然难辞其咎!”建兴帝沉着脸,冷冷道:“让她滚回自己宫里好好反省!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 狗皇帝与他的狗腿子配合默契,一唱一和,很快就把这事处置好了。 沈贵妃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她心里本也不觉得这事和阮才人有关。毕竟这人在宫里并不显眼,也不得圣宠,为人胆小沉默,这些年都本本分分,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爱妃,我们的女儿这次可受了大委屈……”建兴帝一脸痛心地说了很多安抚人的话,又赏赐了不少东西作为补偿。 “那臣妾先告退了。”沈贵妃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女儿身上,只想快点回宫让太医给好好检查检查。 希望没留下什么病根儿。 赵沅嘉也没想通过这件事就把赵锦欢和阮才人怎么样。开玩笑!那可是狗皇帝的心肝宝贝,她若不依不饶把狗皇帝惹急了,之后也麻烦。 出了殿,赵沅嘉就看到不远处跪着一个的白衣飘飘的瘦弱女子。 应该就是狗皇帝的真爱阮才人了。 她忍不住多瞥了两眼,并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皮肤倒是很白,但长相只能算清丽,远远比不上沈贵妃这种明艳大美人。 狗皇帝真是够瞎的! 大概是赵沅嘉的目光太直接,阮才人似有所感,抬眸回望。 眼里有泪将落未落,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赵沅嘉忽然又有点理解狗皇帝了。 这眼神真的挺勾人的,像会放电一样,她的心都忍不住怦怦跳呐! 大殿里,建兴帝满脸心疼,“让她再跪一会儿,等贵妃走远了,就找个借口送她回去。” 李忠小心应下,又善解人意地补充:“才人今儿跪了这么久,膝盖肯定受罪,奴婢过后会派人偷偷送药膏去,也会多留些人在小主宫外看顾着,绝不让贵妃和五公主去找她麻烦。” 作为陛下的心腹,他早就摸清楚了如今殿外跪着的那位才是陛下真正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建兴帝唔了一声,心里憋屈得厉害。他可是皇帝啊!为什么就不能随心所欲,想宠谁就宠谁?可一想到边关的局势和肃王的虎视眈眈,他又冷静了下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 贵妃身后的永平侯府,他还用得着。 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琼华宫。 沈贵妃几乎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请来了,众人逐一给赵沅嘉把了脉,面色都很凝重。倒不是五公主病得多严重,而是他们根本看不出什么毛病啊! 赵沅嘉靠在榻上,一副虚弱的模样,“我最近总是头疼,很多事也记不太清了,脑子像浆糊一样,乱糟糟的。” “我可怜的阿沅!”贵妃哀嚎一声,眼泪就簌簌往下落,“这可如何是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想想办法医治我儿啊!” 众太医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公主体内应还有五石散的余毒。”黄院使斟酌着开口,作为太医院的老大他不得不站出来。 这事的内情他有所耳闻,五公主既然有这些头疼脑热的病症,那肯定就是五石散造成的。 反正也没有人能证明不是。 “老夫这边先开一个解毒的方子,再配合药膳调养,过段时间应该就能有所好转。” 沈贵妃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她生怕女儿脑子坏了,之后会变疯变傻。 “那就劳烦各位多上心了。”沈贵妃命人给众太医都封了厚厚的红封,又安排人去煎药、做药膳。 整个琼华宫上下都因此忙碌了起来。 沈贵妃眼睛红红的,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都是娘疏忽了,让你吃了这么大的亏。” 看到她如此自责,赵沅嘉有些不好意思。 她是不是装过头了? “母、妃,跟你没关系,别自责。”赵沅嘉安慰道。 沈贵妃的美目霎时就蓄满了泪水,“你叫我母妃?可是生娘的气了?” 阿沅只有在闹别扭的时候才会在私下这么称呼她。 赵沅嘉:…… 她在现代活了快三十岁,还真无法把三十多岁的沈贵妃当成母亲。但看着面前的人快哭了,还是难为情地叫了声“娘”。 沈贵妃果然破涕为笑,连忙又把她抱到怀里心肝肉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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