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不大明白，大约是嫌贵吧。”学徒握着手上被推回来的药膏盒子。</p>
大夫叹息一声，老妪争不过儿子，声音越来越大，眼中泪珠滚落。</p>
“别吵！别吵！”大夫拍拍桌子，老妪和他儿子不敢出声，听不懂话，语气还是能听明白的。大夫叫学徒，“去请图谱过来。”</p>
学徒高兴应了一声，没一会儿取回一本厚书，大夫拿布巾擦了擦手，才翻开某一页，把其中几种植物只给那个男人看，“这几种捣烂敷在身上能缓解，但不能敷超过一顿饭功夫；这几种煮汤喝，但不能喝没煮熟和馊掉的，反复煮到没有味道，就没有效果，需要换草药。看清楚了吗？”</p>
男人和自己母亲说了几句，母亲也不哭了，睁着泪眼努力看清上面的图画。画得真像啊！文字他们是不懂的，图片却很清晰，母子俩记住了草药的模样，知道这是能治病的东西。老妪感激得虚空拜拜，被儿子扶走。</p>
下一个病人立刻进来，大夫把图谱递给学徒，学徒却接过就看得入迷，大夫喊了几声都没注意。</p>
“好了，看诊了，好好学，也有观摩的机会。”学徒恋恋不舍合上书，不一会儿，又有别的学徒来借。这图谱整个医堂就一本，大家都是轮流着用。</p>
春生和迟生看了一圈，春生笑道：“人多大夫少，还是要多开几个栅栏。”</p>
“已经加快速度了，再开大夫都要累倒，先这样，等这批学徒训练出来，再多开诊室。”迟生知道最近一年，医堂的名气打出去了，免费和低收费医疗，吸引了很多人来。但山区环境之艰难，还有更多人没听到消息。迟生默默在心里盘算，一要保证连续性，二要加大力度，保证有大夫能下到个府州，那是一整个团队，配合的钱财、后勤、宣传……难啊。</p>
姐妹俩没打扰大夫看病，去了社学，社学男女兼收，与府学相比更接地气。</p>
姐妹俩今日穿的庄重、朴素，亲切嘉勉那些考学成绩优异的女童。</p>
颁奖之后，社学的先生激动万分得请春生迟生给孩子们讲几句话。</p>
迟生起立，走到台前，笑道：“谢谢，同窗门，坐吧。”</p>
夫子和学生们一片回应声，大概意思是怎么能让两位姑娘站着，他们却坐着。</p>
“你们年龄和我差不多，还有比我高的同窗，你们站着我只能仰着脖子看啦。”迟生态度和蔼，言语幽默，同学们谦虚几句慢慢落座，社学的斋长、夫子却是站在一旁，含笑聆听。</p>
“社学是祖母兴建，为不能上官学的人提供读书的机会，从社学中走出了造福一方的父母官，也走出了富甲一方的豪商巨贾，更又学问渊博的学士，祖母常与我们说起，都感到万分向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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