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哪里都有，小小声、半公开，这样大的一场仪式下来，亲近人总要交流看法。</p>
迟生被扶到东房之后，又在侍女们的帮助下，换上相对不那么正式的礼服，国公品阶的礼服是象征性的，在大典上穿穿就好，待会儿还有宴会，顶着这么一身，迟生真怕预言实现，真中暑晕倒。</p>
“姐姐妹妹们，多谢，多谢。今日忙碌，实在无法一一谢过，待忙完之后，我和迟生一定登门，郑重拜谢。”春生团团作揖，谢过今天的赞者和执事，请她们先去前厅坐席。</p>
“不必客气，都是自家姐妹，日后还要多多联系呢。”都是相熟之人，不是八公之家，就是血脉亲人、师徒之亲。</p>
等人都走光了，迟生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腰往下沉，脑袋搁在靠背上。</p>
“姑娘，当心头冠！”樱桃连忙帮她扶着头冠，头冠又是金子又是宝石的，还有两根金钗，重得能把脖子压低三寸。</p>
怪不得说别低头，王冠会掉。戴上了，迟生才知道，真的会掉，物理意义上那种掉下来，死沉死沉的。</p>
迟生又连忙把头摆正，让人给自己上一杯白开水，歇一会儿，她们还有跟随祖母敬酒。</p>
迟生接过杯子一口灌下去，不是水——这熟悉的味道，想吐又要忍住，逼迫自己使劲咽下去。</p>
“这是钟小仙翁送来的藿香正气水，说姑娘前阵子贪凉的病症还没完全断根，今日天气热，恐怕撑不住。”</p>
春生这铁打的身子，紧绷了一天，累舊獨的说不想说话，闻此言也忍不住招呼道：“给我来一杯。”</p>
两姐妹灌了药水，又拿白水压下异味，勉强恢复精力。</p>
“姑娘，外头来传话，凤驾回宫，大人叫两位姑娘快去前厅送行。”负责联络的女官快步走进来通禀。</p>
“好，走！”春生、迟生对视一眼，又挺直腰背、抬起下巴，端庄肃穆得往前厅而去。</p>
皇后能来观礼，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自然不可能全程参加。皇后提前离场之后，安王、康王就是全场最尊贵的人了。两位王爷、王妃分别坐了外男和女眷的主桌，又有八公家的当家人上座。</p>
此次及笄礼，除了尚在守孝之中的卫国公府，其他公爵之家都来人道贺，不能亲至的卫国公府也送了大礼。</p>
好一派岌岌堂堂，好一片花团锦簇。</p>
春生、迟生端着酒杯，跟在祖母身后，由祖母为她们引见这些早就认识的叔伯长辈。这意味着安国公认可她们能代表安国公府交际，她们从今天开始作为成年人，要参与成年人的社交与厮杀了。诸位宾客也非常给面子，一团和气、喜笑颜开，宴会一直到宵禁之前才结束。</p>
晚上，安国公府还放了半个时辰的烟花。烟花是专门从匠作司定制的，这也是太/祖的遗泽之一。此时烟花价格昂贵，绽放在天上的与其说是烟花，不如说是等重的金子，皇室也只在元旦、中秋、圣寿之类的大节庆才会放烟花庆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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