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打工前，父亲曾叮嘱夏良杰:“儿呀！爹知道你心底善良，出门在外咱不惹事，但有事咱也不怕事。” “爹！我知道，遇上事能忍则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真遇上事却不能手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放心吧！爹！我能照顾好自己。” “从小到大你妈我俩一次都没打过你，出门在外若有你欺负你，不用我教你，你应该知道咋办！” 这就是夏良杰为什么打架时心狠手辣，出手时干净利索决不拖泥带水。 夏良杰出手时的快准狠，打得刘金水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特别是手臂上烟头烫的两个疤，多年后让他想起还心有余悸。 刘金水被夏良杰的狠劲打醒了，也打服了，同时也打怕了。 很多人年轻的时候吃了亏受了罪，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无知，多么傻，多么自以为是…… 刘金水坐在床上，一边用嘴吹着手臂上的烫伤一边讲着他参与暗算夏良杰的来龙去脉…… 自从四大金刚在八线得了势，刘金水也是不安于现状的人，他也算是老员工了，也想升迁一下。 每当有修理工或组长辞工的，科长都会在生产线提拔自己人，像他没有一点关系的人，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思来想去，想到了曾经工位一前一后同样打螺丝的尚铁，也就是四大金刚的老大，也就是黑铁牛，两人相处还算可以。 他借中午餐厅吃饭之际，找到黑铁牛并在对面坐下，其它三大金刚也在。 黑铁牛正在吃饭发现有人坐对面，抬头一看:“阿水！这么巧呀！虽然咱都在八线上班，现在却很少见面。” “是呀！自从你升了职，咱俩就很少见面了。” “现在在线上干什么工位？” “还是老工位打螺丝，进厂都一年多了，都没换过工位。”刘金水说话的语气既是发牢骚也是无奈。 “别着急！慢慢来，你看我们四个以前不也是打螺丝的吗！线上有多少人还瞧不起我们，说我们是小混混烂仔。”黑铁牛指着旁边的三大金刚自豪地说。 刘金水开始了拍马屁:“现在八线谁不认识四大金刚，谁又不给四大金刚面子，就连科长有时候还请你们吃饭。” “我们四个有今天，全靠机遇，也就是刘科长慧眼识珠培养了我们四个，要不然我们跟你一样还在线上打螺丝。” 刘金水看了看周围，头往前凑了凑小声地说:“阿铁，晚上下班我请你们四个吃饭。” “阿水，你怎么想起请我们吃饭呢？是不是找我有事要帮忙？” 他还感觉不好意思说出口，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想……我想……” “哎呀！我叼你！说话像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大胆说！” 于是他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我想请你们四个在科长面前帮我说说话，我不想打螺丝钉了！” “噢！你是想让我帮你升职？” “是这个意思！” “好吧！这几天我找机会跟科长说说，有希望的话你再请客。” “看你说的！先请你们吃顿饭交个朋友总可以吧！” “好水呀！会办事！” “晚上十点钟下班就别回宿舍冲凉了，咱在厂门口集合。” 黑铁牛也是老油条了，开始暗示刘金水:“也不用破费，吃个炒粉喝瓶啤酒就可以了，晚上睡觉少吃对身体好！” 刘金水也不傻呀！心里直骂黑铁牛:叼你老母呀！找你办事请你吃个炒粉你它妈的愿意呀！ “你这是看不起我呀！晚上满香大排档不见不散！” “你们看阿水还生气了！兄弟们！那咱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阿铁，你们慢吃，我先走了，晚上见！” “好好！晚上见！” 刘金水走后，瘦仔勇说:“铁哥，你真打算帮他呀！” “应付他一下而已，升职哪那么容易，他对科长有用，还好说。” “有咱们四个在，科长有事还能找别人？” “他请客咱照样去，事后就说给科长说过了，科长说有机会就提拔他。” “铁哥，意思是不准备找科长说？” “说个鸟呀！刘金水根本就没有机会升职，既使有组长修理工辞工，主管科长有大把的老乡在排队，哪轮到阿水！” “那咱就吃阿水这个冤大头吧！” …… 晚上十点钟下班，五人在厂门口集合，刘阿水恭恭敬敬地给每人递上一支烟，几人欢天笑语地向满香大排档走去。 点了一大桌子菜，三箱啤酒，几人大吃大喝，都拍着胸脯向刘金水保证:“阿水！你放心！保证把你的事办成。” 晚上十点，许多厂都是加班到这个时间，所以十点到十一点也是满香大排档生意忙的一个时间段。 老板范满香都会亲自端盘子上菜，其间给刘金水这一桌上菜时，他看着成熟漂亮的范满香，心中对生活充满了向往。 他想着马上要升职了，工资也高了，到时候多往家寄点钱盖栋小楼，再找一个像范老板一样完美身材的女朋友，每天晚上搂着睡，想想心里都美！ “阿水！阿水！想什么呢？” 黑铁牛打断了他的幻想，瞬间回到了现实。 “没想什么！阿铁，有什么事？” “都吃饱了，还剩这么多菜，别浪费！去前台拿几个打包盒，拿回去明天吃。” “好的！稍等一下！” 他来到前台先买了单，一共一百九十元，这将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呀！想想都心疼，再想想快要升职加薪了，这点钱算什么！ 他拿着打包盒回到包厢。 “打包盒拿来了，你们看喜欢吃哪一个菜自己打包吧！” 他们在厂里吃的都是干部餐，比员工餐好的太多了，所以一大桌子菜没吃多少，三箱啤酒喝的一瓶也不剩。 四人打完包，黑铁牛喊着刘金水:“阿水，你也打包点菜，明天吃。” 刘金水看了看桌子上就剩下了青菜，心中不满有些蔑视。 “我不拿了！咱回厂吧！” 喝的晕晕乎乎的四大金刚拎着打包盒一边走一边向刘金水说着大话: “阿水！看我脸上的疤了吗！是有故事的，我刀疤七跟科长提你的事，会给几分薄面。” “有我黑铁牛帮你去说话，没有成不了的事。” “我胖金鸡在修理组举足轻重，科长也不敢得罪我，你的事包我身上！” “我瘦仔勇话不多说，不会让你失望的！” 听着他们说的话，刘金水感觉明天就可以升职了，满脸堆着笑只能不停地说:“是是！是是……” 夏良杰听到这里问刘金水:“说了这么多，以现在来看，也没给你办事啊！怎么后来跟暗算我还有关系。” “你别着急呀！等我说完！” “我操！等你说完都迟到了！一点二十分了。” “啊……赶紧上班去！晚上下班接着给你讲。” “你手臂上的伤不耽误上班吧！” “没事！就当纹了一个纹身。” …… 两人竟然很和气地聊着天一起向车间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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