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星倒是不抱期待。</p>
“我倒是觉得挺好吃的，可能是我刚来的缘故。”</p>
苏棠悄悄观察着她的反应。</p>
少女目光清冷，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p>
“你……刚刚在医务室里突然变得好凶。”</p>
说完，苏棠又觉得这句话不合适。</p>
哪有人会这样和女孩子说话的？</p>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p>
“很凶？”</p>
顾南星歪着头，微微蹙眉。</p>
“嗯，有点吓到我了。”</p>
苏棠如是说道。</p>
“顾同学应该是那种超然物外的人，就好像遗世独立，羽化登仙的仙人。”</p>
“仙人不理世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p>
顾南星也觉得有些奇怪。</p>
如苏棠所说，为什么东西难过，为什么东西愤怒，她觉得都是不值得的。</p>
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也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p>
她就像一个空心的人。</p>
可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情绪化？</p>
“我不知道。”</p>
顾南星想不明白，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p>
这苦恼又是因为什么？</p>
她想弄明白，但是这种感觉不像数学题，好像没有解。</p>
“你不喜欢让人拍你，对吧？”</p>
“嗯，光着膀子被人拍，确实影响不太好。”</p>
“毕竟是学校里。”</p>
苏棠点头。</p>
“有人做了让你不喜欢的事，我也跟着不开心了。”</p>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p>
“这种感觉就好像……”</p>
顾南星眉头紧皱，想着找一个恰当的比喻去形容。</p>
但她不喜欢语言，也不擅长表达。</p>
“我形容不出来。”</p>
“算了，不想了。”</p>
顾南星摇了摇头。</p>
烦人的问题，她不想去考虑了。</p>
“那就不想了吧，想想等会儿去吃什么。”</p>
苏棠微微笑着。</p>
女孩的心思很难猜，他也猜不明白。</p>
午餐最后是在三楼吃的烤鳗鱼饭加厚蛋烧。</p>
鳗鱼用蜂蜜烤得很香，看起来就很好吃。</p>
但是入口尝了一下，苏棠觉得差强人意。</p>
鳗鱼的口感很嫩，很软烂，酱汁的味道偏甜。</p>
但是他并不喜欢吃鱼，也不爱鱼腥味。</p>
反倒是那个厚蛋烧，味道出人意料的不错。</p>
“你不爱吃鳗鱼？”</p>
顾南星见苏棠碗里的鳗鱼一直没怎么动，抬起头问道。</p>
“嗯，之前没吃过，今天第一次点。”</p>
苏棠点了点头。</p>
“小时候看《铁甲小宝》，里面蟑螂恶霸、蜘蛛侦探、蝎子莱莱三人组喜欢吃鳗鱼饭。”</p>
“我当时就在想，鳗鱼饭应该是种很好吃的东西。”</p>
“甚至常常会想它的味道。”</p>
“但是今天尝到了，发现没有那么喜欢。”</p>
苏棠也是长大后才渐渐意识到。</p>
“很多看似美好的东西都是这样，没有得到之前，人的期待会将它渲染得过分美好。”</p>
“等真的尝到了就发现，跟这份鳗鱼一样，是有腥味的。”</p>
“嗯，你说得很对。”</p>
顾南星闻言，若有所思。</p>
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也看过铁甲小宝。”</p>
“我喜欢鲨鱼辣椒。”</p>
少女神情庄重，说得很是认真。</p>
“哈哈。”</p>
苏棠觉得这个高冷的学霸突然说这么富有童心的话，有点可爱。</p>
“你喜欢吃鳗鱼吗？”</p>
他发现顾南星将餐盒里的鳗鱼吃得很干净。</p>
“喜欢。”</p>
“我喜欢吃鱼。”</p>
顾南星点了点头。</p>
“就算有腥味也喜欢。”</p>
“那我的这份给你。”</p>
苏棠将自己的餐盒推了过去。</p>
“好。”</p>
顾南星想了想，没有拒绝。</p>
两人吃着饭，吹着食堂里的空调。</p>
不远处有一些日韩的交换生。</p>
女孩子用很满足很夸张的声音说着“哦依稀”。</p>
韩国来的学生似乎很喜欢吃肉，盘子装满了五花肉和鸡腿。</p>
中央的大屏幕里放着猫和老鼠，那一集是《猫的协奏曲》。</p>
“我特别喜欢这一集，这集汤姆弹奏的是李斯特的匈牙利第二狂想曲。”</p>
“这首曲子很难，跨度非常的大，我在练的时候，手指跨不到那么宽的音阶，恨不得把虎口割开。”</p>
“汤姆弹钢琴的指法前面都能对得上，因为汤姆只有四根手指，还在指法上做了修正。”</p>
“每一帧都是纯手绘的，米高梅150人的团队，花了18个月才做完这七分钟。”</p>
苏棠一边看动画，一边和顾南星谈着自己喜欢的音乐。</p>
说完，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忘了你不喜欢古典乐了。”</p>
“以后我也听听迷幻摇滚，这样可能和你比较聊得来。”</p>
“也没有不喜欢。”</p>
顾南星轻轻摇头。</p>
“只是以前感受不到古典乐美在哪里。”</p>
“现在感受到了一点。”</p>
昨天听了苏棠在音乐教室里演奏的卡门，顾南星对古典乐产生了一些兴趣。</p>
“真的吗？”</p>
苏棠闻言，不禁有些开心。</p>
“嗯。”</p>
她一边吃着鳗鱼，一边和苏棠看着动画，感受着音符在琴键上的狂野舞蹈。</p>
午间休息时间，苏棠回到教室复习。</p>
顾南星困了趴在桌上睡觉。</p>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苏棠把出风口往上调了一些。</p>
王煜和尤浩聊天的时候，提到了陈昊和陈枫在室内篮球场打球的事。</p>
据说陈昊当着大家的面，把陈枫说得一无是处。</p>
陈枫长期被校园霸凌的糗事，也被陈昊一股脑地抖了出来。</p>
然后两人闹掰了。</p>
陈枫说自己以后再去找他，他就是狗。</p>
同情陈枫的人很少，大家都当乐子。</p>
出去扔垃圾的时候，正好在走廊外面遇到了在外面值日的林朝颜。</p>
“苏棠，你过来一下。”</p>
林朝颜杵着拖把，左右看了看，叫住了他。</p>
“什么事？”</p>
苏棠有些好奇，跟着她去了楼道的尽头。</p>
这会儿学生都在教室，老师还没上班，所以这边没什么人。</p>
林朝颜停下脚步，她看着苏棠的眼睛，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p>
“你最好离顾南星远一点。”</p>
“嗯？”</p>
看着她严肃的表情，苏棠有些紧张。</p>
“我了解到了一些她以前的事。”</p>
“是高一那会，和她一起住校的室友跟我说的。”</p>
“这个人很危险。”</p>
林朝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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