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耳朵烫得几乎要烧起来。</p>
李相夷却满意地轻哼了一声，“看来这一年还是有点作用的，闷葫芦总算知道该张口说话了。”</p>
他抬手揪住了鹤之舟的领子，将人往自己这边一扯，两人霎时间便撞到了一处，近得呼吸都缠到了一起。</p>
少年手还未放开，只是抬起双眼，郑重其事地看着他，“鹤之舟，你要我想的我早已想清楚了，就算你今日不来找我，过段时日我也总是要去寻你的。”</p>
“这一年我见过了不少姑娘，也结交了许多俊杰，但这只是让我确定了我确实心悦于你，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吧？”</p>
鹤之舟听着他这番直白的话语，心中一片酸软。</p>
他抬手覆在少年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声音低柔地道：“我曾经，有过一个爱人。”</p>
“爱人？不是……不是应该只是你单方面钦慕吗？”李相夷有点傻眼，以至于问话都有些磕磕绊绊。</p>
鹤之舟那点情绪都被这话给弄得停滞了一下，他眨了眨眼：“什么意思？”</p>
李相夷不快地撇了下嘴，“你不是喜欢我娘吗？”</p>
他那两道本还有些俏皮的剑眉往下压，叫他清隽的眉眼又变得危险起来：“比起我脸上的其他地方，你更喜欢看我的眉眼，你说我的眉眼生得像我娘。若不是对她有意，何必透过我看她。”</p>
若不是能看出他偶尔看着自己眉眼出神时皆是无意而为之，更多时候都有好好地看着自己，李相夷早就与他翻脸了。</p>
鹤之舟头回发现骗人果真是要遭报应的。</p>
当初李相夷问起爹娘模样的时候，他只以为是少年年幼失怙，见到他这个父母的故人偶尔想寻回幼时的记忆也是难免的，没想到竟是为了摸清楚他看的人究竟是谁。</p>
他总不好告诉少年，他想念的人一直是十几年后的李相夷吧？</p>
“我……并非在看你娘。”他有些无措，又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少年那一束束起的长发。</p>
李相夷只是盯着他，非要听他说出个所以然来。</p>
他唯有垂下眼睫，将视线落在那张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唇上，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才勉强张开了口：“确实是个与你生得很像的人，他已经离世很久了。”</p>
“我很想念他。”埋在心里的话一旦开了个口，再往下便不再那么艰难，鹤之舟甚至能抬起眼，重新看向正盯着自己看的少年。</p>
“我看着你时，总是忍不住回想起他，所以我很怕是因为我总是注视着你，给了你错误的暗示，你才会……”</p>
“错误的暗示？”李相夷拳头硬了，“你管那叫错误的暗示？”</p>
他磨着牙将鹤之舟的领子又揪紧了一点：“我看你今日不是来求和，是来讨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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