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把他推开到一边，坐起身顺了两口气，这才捡手机。 这一米八几的个子压在身上，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指尖差点碰到拨号键的时候，她转而点了退出，在联系人翻找到哥这个备注。 安也的明星身份直接送医院不行，找安墨为直接让家庭医生来会比较好。 电话接通，程希简单说明了事情，安墨为也没问太多，带着医生来得很快。 安墨为来了，她也打算回去吃饭。 “谢谢，我不知道程小姐跟南玄他们发生过什么，但希望你离小也远一点。他很单纯，不要把他牵扯到你和南玄他们的纠缠中。” 安墨为跟着走出房间，对她说。 会被他调查，程希一点不意外。 如果说今天没有知道安也是当年那个小男孩，她会对这些话感到奇怪。 现在知道了，她也是没办法告诉安也，她解释不清过去八年还是当年的十八岁样子。 所以她确实应该离他远一点。 程希：“今晚就当我没有来过吧。” 安墨为看了一眼边上的保镖，“送程小姐回去。” 走出大门，程希接过保镖的伞，让他送到这就好。 回到客厅，零正好来叫她吃饭。 和他一起吃饭，她就不用顾及什么食不言寝不语，想说话就说话。 食物入腹那一刻，一天的疲惫都不算什么了。 “厨艺真棒……”程希夸奖的话说着说着，突然就想起季川柏。 零做的菜好吃是好吃，就是少点味道，那种温馨的家味。 她跟季川柏说在统化上学，现在转天北来了，他要是去找她岂不是找不到。 想起她那流氓的亲脸行为，季川柏估计不会来找她。 那时候她诚恳的表达歉意，他都不爱搭理她了，来找她不可能，估计会躲远点。 程希打住远去的思绪，重新提起了银行卡的问题，“南玄给你多少工资啊？” 零回答的时候放下碗筷，“不知道。” 怎么还工资都不透明啊？ 给开工资，是不是也算雇佣关系？ 想到这个可能，程希立马问：“你是不是可以不给南玄做事，脱离南家，不干这高危行业？” “除非死亡，不能和南家分割。” “……” 果然还是她想当然了。 原着里南家权势滔天，不听话的手下没好下场，这是设定，他们怎么都逃脱不了掌控。 更有从小到大的洗脑折磨，他们只会听命。 零也是这样。 吃完之后，程希让零拿出银行卡，用手机查了一下余额。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数到最后一个数字，程希把手机屏幕怼到零的眼前，“这么多钱你直接给我？！” 他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给你。” 要是换个人，她得说一句真是视金钱如粪土。可是零……她就有一种被大石头堵心口的感觉，闷闷的喘不过气。 他冷冰冰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从骨子里透出的冷，失去感知能力，对任何事物没有兴趣，只知道服从组织命令。 钱对他而言，真的只是数字，没有任何意义。 程希把卡塞回他手里，“我不要，你自己花。” 完成一个个那么危险任务赚来的钱，她拿着晚上都睡不着觉。 “你需要。”他低垂着头。 程希无所谓笑笑：“我可以赚啊，车到山前必有路，还能给我穷死嘛。” 虽然并没有想好能怎么赚，但不影响这样说。 她在教零可以怎么使用这些钱，要让自己开心，感受一下世界。 听的人却不只有零。 傅斯言站在那看着，准确来说只看着她。 一开始他觉得她是棵生命力旺盛的草，无论遭受什么都是春风吹又生，渺小又顽强。 看着此刻温暖而带有力量的她，他竟会想到她报姓名的那句——我叫程希，希望的希。 带来希望，本身也是希望。 傅斯言看向落地窗依旧的暴风雨。 很神奇的是，她在，总能让人觉得每天都是晴天，就算雨后也会天晴。 “傅总！吓死人要赔的。” 听到惊呼，傅斯言收敛心绪，看向拍着心口的女孩。 ……如果不那么聒噪，会更好。 他问：“活着？” 这意思，死了就赔啊？ 程希无语：“死了不能说话，我得给你托梦。” “可以。” 平静的语气像在谈生意。 聊不了一点。 程希扔下句晚安就拉着零回房间睡觉。 强烈要求零去隔壁房间睡后，程希就躺倒睡着了，结果半夜起来开门一看，他还在门口。 她也懒得跟再掰扯，拉着他进房间，伸手脱他西装。 零抓住身前的两只手，声线冷冷：“不可以。” 望向他紧绷的脸，程希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太好，尴尬抽回手，“你要是穿着睡舒服，也行吧。” 她躺回床上，让出一半位置，手拍了拍床，“躺下一块睡吧，这样就不担心我不见了。” 换个人她是不敢让睡一起，但是面前的零，她是一点不担心会有什么坏心思。 就算她衣服脱完，他也只会闭上眼冷冰冰说一句，会冷。 零微微俯首，后退一步。 “我明天早八，你再跟我僵持下去就晚了，你忍心吗？” 他低着头，程希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他机械的脱下外套，背对着她躺到床上。 “有时间我买两张单人床，我们就不用睡一张床上了，怎么样？”程希戳了戳他的背问。 察觉他紧绷着身体，她又默默收回手。 抱个长得帅身材好的男人睡，那是她的理想生活，前提还得是这个男人自愿。 让零一起睡，那完全是因为他死犟，任务是保护她就无时无刻跟着，让去隔壁睡也不睡。 明知道他不睡觉在门外，她怎么睡得着？ 为了他们都舒服，房间两张双人床最合适。 对零来说不影响任务，他每天能好好睡觉，她不会惦记他，也能好好睡觉。 零回“好”的时候，程希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本能的嗯了声。 黑暗里眼睛看不到东西，感官和听觉会更敏锐，零能清楚听到身旁之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以及翻身的细碎响声。 程希睡姿很好，一直到后半夜，躺下是什么位置，就一直睡在那个位置，并没有因为翻身而偏移。 听着她的呼吸声，他紧绷的神经和身体逐渐放松，不知不觉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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