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还举着打火机，人都走了一阵，还没缓过神来。 三妹来到王浩面前，把煤气罐的气阀关上。 </p>
「浩子，人走了，松手吧。」 </p>
三妹使劲的掰开王浩的手指头，这才把打火机和煤气罐从他的手里夺下来。 </p>
王浩这才缓过神，问道：「三姐，都走了？」 </p>
「嗯，都走了。」 </p>
王浩冲着三妹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 </p>
可下一秒，他一翻白眼，身子瘫软，倒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p>
四个小时之后，王浩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p>
看到三妹坐在一边，周国厚躺在旁边的空病床上打呼噜。 </p>
见他醒了，三妹笑了。 </p>
「没看出来啊，你有两下子。」 </p>
王浩羞怯的笑了，说：「三姐，其实我也害怕。」 </p>
周国厚醒了，用俩手搓了几下脸，说：「小子，你牛逼。把狗哥都干服了，不过我劝你啊，还是远走高飞吧，狗哥是个地痞，下次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p>
三妹给王浩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他，说：「走？往哪走？他人生地不熟，连身份证都没有，往哪走？出不了石龙镇，就被阿狗那群人给弄了。」 </p>
周国厚双手一摊，说：「那你说咋整啊，也不能就这么等死啊。」 </p>
三妹哼了一声，说：「你就是怕连累你。可你也不想想浩子这么干是为了谁！人可以不讲道义，但不能没良心！」 </p>
周国厚无奈，说：「你看，咋还扯到良心上去了。我要是没良心，能花钱给你开饭馆？能养你……」 </p>
话还没说完，三妹腾地一下站起来，从腰里一把扯下一串钥匙，使劲丢到周国厚身上，说：「拿走，饭馆老娘不要了。当初你救了我，我这些年没少陪你睡觉，为你打过两次胎，现在两清了。你给老娘滚！」 </p>
周国厚一脸尴尬，说：「我跟你闹着玩呢，你看你这暴脾气，当着浩子面呢……」 </p>
三妹不搭理他，周国厚自知无趣，把饭馆的钥匙放下，转身离开，自言自语地说：「我去交医药费……」 </p>
病房里就剩下王皓和三妹两人。 </p>
三妹给王浩倒了一杯水，叹了口气说：「我也有个弟弟，跟你岁数差不多，五岁那年让村长的儿子开拖拉机给撞死了。我们报官，可人家手大，没用。后来，我拎着一把菜刀跑到他家，把他儿子砍了，我爸妈连夜给我送走了，让我跑得越远越好，说要不然，没我好下场。」 </p>
王浩看着一脸茫然的三妹，讲起她的故事的时候波澜不惊。 </p>
「那天我看到你，就想起我弟弟了。寻思我弟弟要是活着，也像你这么大了。」 </p>
三妹说。 </p>
王浩侧过身，说：「三姐，那我以后当你弟吧。」 </p>
三妹笑了，说：「好啊，你刚才那股虎劲，跟我还真挺像。」 </p>
王浩也笑了，说：「三姐，你一个女人，胆子咋那么大啊，你刚才那一烟灰缸，我看见了。」 </p>
三妹抬起头，目视对面的窗外，说：「这世界，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咱们没钱没势，就剩下不要命了。」 </p>
说完，收回眼神，对王浩说：「浩子，咱们只要做人正，心不虚，凡事讲个道义，就啥也不怕。」 </p>
王浩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慢慢地闭上眼睛，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将来，我一定要做个让所有人都怕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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