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冷静点嘛！”</p>
“先下来有话好好说，价钱好商量！”</p>
人群里说出这话的大妈，大约五六十岁的样子。</p>
犀利的话却成功的吸引了大家鄙夷的目光。</p>
原来就在两个小时前，周明向往常一样，每天兢兢业业的上班，做着很多人都不愿意做的城市配送，刮风下雨风吹日晒，只为多挣两个钱，多跑两个单。</p>
因为下雨又是星期天，加急单偏多，单多了自然就得抓紧时间马力全开，好巧不巧车速过快，遇上大妈的不遵守交通规则，还在非机动车道上，蛇形走位。</p>
电动车刹车过急嘎嘎作响，手刹柄都被捏断，轮胎抱死在地面上发出撕裂的声音。</p>
随后周明应声倒地，滑行好几米停留在大妈身前。</p>
突如其来的情形，大妈惊吓中下意识后退，不小心摔倒在地，尽管周明诚恳道歉认错，大妈还是不依不挠。</p>
小小事故居然要求巨额赔偿，无理的争吵越发激烈，相持不下所以就有了寻短见的一幕。</p>
“冷静？？？”</p>
“如果不够冷静，早一刀砍死你个老王八蛋了！”</p>
“哼！！！…冷静！”</p>
“你个年轻人，撞了老人家，还有理了”</p>
“我车都没碰到你，是你自己自己摔的。”</p>
“我说是你，就是你！！！”</p>
“老瘪灯！你……！”</p>
周明欲言又止，青筋暴起大腿发抖，破烂的裤洞能看见结痂的血疤，不知是疼还是气。指着大妈，着急得说不出话，似乎有种想飞身过去，把她大卸八块的冲动。</p>
便衣警官急忙拉住大妈，往人群外走去，面对路过人群的指责，大妈竟还显得悠然自得。</p>
面对周围的指指点点不以为意，嘴里还骂骂咧咧，态度极为嚣张。</p>
“不赔钱，别想跑！”</p>
“住嘴！！！”</p>
警官的呵斥，大妈虽有些不情愿，到还是闭上了嘴。</p>
“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一定给你个公道，先下来再说！”</p>
“不用了！房贷、车贷、琐碎的生活压得我，实在透不过气，什么人都来欺负我。”</p>
周明叹着气，无奈的说道：</p>
“唉…人间不值得啊！！！”</p>
“再见！！！”</p>
说完，周明纵身一跃，劝导的李警官隔着距离没能拉住。</p>
“不要啊……！！！”</p>
救援队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扑通一声……</p>
随着李警官的惊叫声，所有人立马冲向围栏，向桥下看去。</p>
桥上众人听到落水回荡的声音和看见水面上泛起的涟漪，救援队员你看我，我看你，还没缓过神。</p>
只有李警官拿着对讲机说道：“二队，二队，赶快把船开过来，带上潜水装备，人没有浮上来！赶快！”</p>
“赶快！！！”</p>
“散了……散了！！”</p>
李警官对着围观的人群说着话，顺手指了指，在一旁吃瓜的大妈，示意同事把大妈带走做笔录。</p>
俯身看着潺潺的江面，李警官急得搓拳，来回的注视着桥下动静。</p>
很快救援小组乘坐救生艇徘徊在男子落水处，救援距离形成包围圈，三五个队员背着氧气瓶，陆续下水。</p>
水流有些急促上上下下，一轮一轮的向船上长官汇报情况，没有发现周晖阳的踪迹长官示意继续搜寻。</p>
而两岸警员焦急着注视江面，来回的走动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像人浮在睡眠的可疑物。</p>
桥上警员操作这三五架无人机在江面反复巡视，搜救艇中的警员也顺着水流探测，作为人民的守护者，不会放弃这个国家任何一个公民，这是每一个警察的职责。</p>
救援从中午持续到傍晚，终无所获。</p>
细雨绵绵没有要停的意思，江水滚滚也没有掉头的想法，毕竟这是非常扯淡的意愿。</p>
人生的路线，跳江也是注定，要么人浮起来，要么尸体沉下去，生活也是如此。</p>
江底的漩涡在周明落水那一刻，就已经被暗流卷得打转，不管是从那么高的桥上落下被水拍打的疼痛感，还是被冰冷的江水呛到的窒息感，都是足以致命的。</p>
沉底还是浮起，全看各人的意志，有时候也会靠那么一点点运气，至于随波逐流还是冲天而起，没人会知道。</p>
命运天注定，七分靠意志，好在贱命总是硬。</p>
周明落水的同时，直接被急流暗涌形成的漩涡卷到了江底，就在快昏厥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浑浊的江底水质立马变得透明，就连江底的垃圾都能分清楚色彩。</p>
可能是对世界没有了牵挂，周明向往纯净的心，连幻觉都是干净的。</p>
周明的眼睛似睡非睡，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老者正向他招手。</p>
恍惚间，江底又起了变化，淤泥中散发的强光，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手电筒，而老者站在中间示意他过去。</p>
光芒越来越强，一道光柱直冲江面，漩涡也跟着扩大，接着四散的光芒，更是直接把他吸了进去。</p>
幻觉？？？</p>
做梦？？？</p>
仅存的意识不禁在周明的心里发出疑问，那种死亡的平静没有任何诧异，漠不关心身处何地。</p>
求生欲对于周明而言，生活还是求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没有活着的勇气，剩下的只是去挣扎。</p>
在麻木中闭上了双眼，在心累中放手，在周明心里，这绝对是离开地狱，去往天堂的通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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