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藐藐没有回答小乞丐的问题。 而是把他们连同晕过去的陶宝珠，一同拎到一个荒废猪圈里。 里面躺着一大一小。 女人和孩子的脸上脏兮兮的，紧紧闭着眼，不上前仔细看，探他们鼻息，都会说他们是两具尸体。 陶宝珠睁开了一条眼缝，转头。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和弟弟。 这一刻，她强撑着睁大了眼。 确定自己没有做梦，颤抖的将怀里被压扁的馒头拿了出来，哆哆嗦嗦手撕着往女人的嘴里塞。 又用尽全力的想要摇醒奄奄一息的弟弟。 “虎宝，醒醒，醒醒啊。” “姐姐给你带吃的回来了。” 陶宝珠拼命的呼唤，来回的给两个一动不动的亲人喂馒头。 可他们没有一个有反应。 被硬塞在嘴里的馒头被含着，一动不动。 “你们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求求你们，不要。” “娘亲，虎宝，你们快醒来看看我啊。” 陶宝珠哭的撕心裂肺，完全忘记身上的伤痛，拼命摇啊摇。 可在这地方，更没有人回应她的绝望。 在她再次昏迷过去前，她又看到了那一道小小的身影。 时藐藐带着一群人来，让他把猪圈里的八个人带走。 …… 等五个小乞丐一一再次醒来的时候。 已是第二天。 小乞丐们巡视周围，发现他们正在破庙中。 外面是一阵阵忙碌的脚步，还有感谢和严厉的呵斥声。 “醒了？” 五个小乞丐齐刷刷的转头就看到时藐藐，她抱着双臂靠在时柱上。 “是你救了我们？” 时藐藐摇摇头，“是你们救了自己。” 小乞丐们不解的互相看着。 这时外面走进来三个男人，他们手里都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粥，香味四溢。 小乞丐们下意识的吞咽唾沫。 进来的人看到他们醒了，对着他们一笑，把手里的肉粥交给他们。 “放心吃吧，这是这位小姑娘给你们准备的。”男人笑眯眯的指着时藐藐说道。 小乞丐们小心翼翼的接过。 三个男人快步出去。 外面是长长的两队乞丐队伍，一群人忙忙碌碌的给他们分馒头骨头汤，还有肉粥。 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在他们周围盯着。 但凡敢闹事插队的，一律直接打出队伍。 所以没人敢出口说一句抱怨，即使心里真的有不甘。 时藐藐看着五个小乞丐不顾烫嘴一口气狼吞虎咽的喝下肉粥。 “没人和你们抢。” 五个小乞丐可不管她说什么，他们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一口这么浓稠的肉粥。 好香，好吃，吞进肚子里有一股暖流在身上蔓延开。 “不够的话，外面还有。” 其中一个小乞丐停下动作，转头一脸认真，“真的？”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五个小乞丐迫不及待的咕嘟咕嘟的吞咽下碗里剩下的肉粥。 他们拿着碗从地上缓缓爬起来，一个小乞丐转头发现不远的地方躺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陶宝珠。 三人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他们的脸上毫无血色，笔直的躺着，像极了三具尸体。 “她们伤的比你们重，所以还在昏迷中。” “对了，你们要抢的馒头，就是她要给娘亲和弟弟的救命馒头。” 时藐藐解释了一句。 小乞丐因为她的这句话，视线从时藐藐身上转移到地上躺着的三个人。 想起陶宝珠奋不顾身的样子，眼里满是愧疚。 “那，那个，他们会好吗？” “死不了，但缺几个能照顾他们的人。”时藐藐朝着他们挑挑眉，意思明显，她的伤你们有份，照顾他们是你们份内的事。 五个小乞丐你看我，我看你。 一个小乞丐上前一步，对上时藐藐深邃的眼眸，一脸赴死的模样。 “我愿意照顾他们的，我不吃外面的粥了，我把粥留着等他们醒来吃。” “我，我也是。” “我，我，我还饿，但，但我可不吃了。” “……” “挺好。” “他们吃的食物我留好了，走吧，我带你们去盛粥。” 时藐藐转身先离开了寺庙。 等五个小乞丐出来，目瞪口呆的盯着寺庙外的人山人海，这些排队的人都是和他们一样在大街上以乞讨为生的乞丐。 “过来。” 时藐藐人还没有粥高，巫纪年站在她的身后。 五个小乞丐看到时藐藐身后的他，都缩起脑袋，心里都感觉毛毛的。 一个眼神便猜测了他们是兄妹的关系，因为他们有着同款面瘫脸。 走到两人身边的时候，他们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捧着个空碗等着巫纪年发善心给他们舀粥。 巫纪年声音低沉，语气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冰冷，甚至他们觉得有种温柔。 “粥恨烫，拿稳。” “谢，谢谢。” 五个人碗里的粥被盛满，小心翼翼的往破庙里走。 一直在排队的乞丐看着他们，心有不甘。 他们也是乞丐，凭什么他们不用排队。 可他们不敢说。 只因为早上有人不服插队，大声说了几句，就被揍到奄奄一息，直接拖到了小巷子里。 闹事的也一样，到现在最少也有二十多个人了。 连哭他们都不敢哭一声。 当然有些饿晕的人是例外。 他们被单独安排着。 昨日有乞丐听了时藐藐的话，还是好奇的来看了看，就看到一群人在忙忙碌碌，还友好的给了他们两个馒头，让他们回去告诉其他的乞丐，这里明日会免费施粥，看病。 想活着的话，就自己走来，或者爬过来。 他们很快把消失带回去，小镇里的乞丐有的抱着好奇，期待的往南街破庙走。 今天早早，破庙就排了一条长长的乞丐队伍。 那些绝望的乞丐，也都抱着一线希望，瘫在一边。 如果能活，谁又想死呢。 就算真的要死，他们也不想做个饿死鬼。 当他们真的看到浓稠肉粥，还有白面馒头和猪骨熬的汤，眼睛都已挪不开。 领到粥的时候，乞丐眼睛亮了。 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他们不仅可以领到粥还可以领到一个干净的碗。 同时还有两种选择。 馒头配骨头汤或者浓稠的肉粥。 经过早上几十个乞丐的闹事，现在的乞丐们非常配合，排着长长的队，眼里满是期待。 后面乞丐来的陆陆续续，有的相互搀扶，有的是自己用了命爬来的，身上的衣服磨损的只剩下几块黑漆漆的布挂在身上。 …… 这一忙活就是三个时辰，几乎人人都忙的脚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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