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气急败坏：“你们泼蒋御史就是了，泼我作甚？！” 老者冷哼，才不管那么许多，能泼到谁就是谁！</p>
黑衣人被浇得跟落汤鸡似的，也顾不得任务，窜进福全茶楼后厨，左右各拎一桶温水，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周围茶客们泼去。</p>
茶客们四散奔逃：“你个黑衣贼，泼不过老者，就来寻我们的麻烦！你且等着！”</p>
性子火爆的茶客拎起茶壶就反击，可茶壶之水如何敌得过水桶？</p>
茶客们不甘心落败，呼朋唤友，竟然搞起战术配合。</p>
一时间，十三街化作温水的海洋。</p>
谁也不知，是谁泼的自己，自己手里的温水又喷向何人。</p>
反正往外泼就是了！</p>
福全茶楼的东家，一面心疼自家的柴火，一面占据地理优势，从二楼往下泼，见到楼下的人被淋得左躲右支，一时间无比畅快，恣意大笑。</p>
顾南夕把包房的门紧紧锁住，又关上窗户，这才在喧闹中，取得一片安静且干燥之地。</p>
崔老头又想去耍，又怕挨泼，在门口踟躇：“京都百姓真有趣，竟然有这么好玩的节日。”</p>
顾南夕：“你莫不是忘了，这是因何而起？”</p>
说完，顾南夕打开门，小声唤来尽职尽责的小二，递给他一张银票：“你去同仁堂找大夫，多熬一些防治风寒的汤药。”</p>
“汤药太多，你就多雇几个闲汉，帮你把汤药抬到街道口。等街坊邻居们玩尽兴了，让他们去自取药汤，不限量。”</p>
顾南夕想了想，又拿出一张银票：“同仁堂熬药的时候，你再去趟街市，多购买一些木柴和炭火。炭火分成两份，一份由十三街的商铺们分，另一份寻个避风的地界，燃起篝火，叫大家伙驱驱寒。”</p>
“叫你们东家统计好损失，记在永昌侯府的账上。”</p>
小二呆愣片刻，随即红着眼眶接下银票：“嗳！侯夫人放心，小的一定办得妥妥当当！”</p>
十三街的热闹，吸引了好一波人在街外围观。</p>
不少外地商人表示艳羡：“这京都就是富庶，大冬日的，竟然打起水仗来了。用的还是温水。”</p>
恰在这时，小二带着十几个闲汉，扛着药桶走来。</p>
身后还跟着十来个肩挑柴火的卖炭翁。</p>
“让一让。”小二寻好放药桶的地方，又出了十几文，请卖炭翁帮忙燃起篝火。</p>
红彤彤的火光，照耀得众人身上暖洋洋的。</p>
小二高声吆喝：“永昌侯夫人给大家伙带来了抗风寒的汤药，还有篝火。统统免费，不要钱！”</p>
想继续玩闹的百姓，就继续泼水。</p>
身体受不住的，就先来灌上一碗草药汤，再在篝火旁寻个位置，瞬间整个人都暖和过来。</p>
“多谢永昌侯夫人！”</p>
“永昌侯夫人放心，我们就在这守着！今儿个，蒋御史不脱下身上那套衣，就休想走出十三街！”</p>
众人嘻嘻哈哈的，这松弛的气氛，直叫外地商人感慨不已。</p>
被众人盯住的蒋御史，苦笑着换下衣衫，和顾南夕并排而坐。</p>
崔老头拍着掌大笑：“蒋家小子，你也有今日！当年，你气你爹爹迷恋花魁，便设计叫你爹爹光着屁股，绕京都跑了大半圈。如今，可是遭了现世报？”</p>
正在隔间三招蒋御史衣物的苏玄明等人，面面相觑。</p>
不苟言笑的蒋御史，还有这么淘气的时候？</p>
蒋御史喝下一杯热茶，又恢复成严肃的样子：“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都要多亏您的教导。”</p>
顾南夕噗嗤一下，笑出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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