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镇上乡民们大多不理会这些野教，这倒让游医稍为满意。</p>
拐过街角，路边坐着位摆摊的算命先生，他面色肃然，也不招揽来客，似乎是等客人主动停下。</p>
“这位先生，我想算一卦。”游医停下脚步，温声和气地道。</p>
“阁下算什么？”</p>
“算字，厂万。”</p>
“村北老屋。”</p>
“多谢。”</p>
游医伸手入怀，从衣兜里取出一枚圆润白珠，蚕豆大小，散发着浅浅的香气。</p>
算命先生拿起折扇挡住他的手，“这份礼太大，小本生意，受不起。”</p>
游医也不奇怪，每个算命先生都有自己的嗜好，遗玉不过是最通用的。</p>
“那先生要什么报酬？”</p>
“一贯玉钱。”</p>
游医眉梢扬了一下，默默打开药箱，取出三百枚玉钱。</p>
“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我用这个补吧？”</p>
他再次取出一粒黄豆大小的乳白珠子。</p>
“不了不了，那就只收三分之一。”</p>
算命先生只要了玉钱，没有要那珠子。</p>
游医也拗不过他，只好收了两粒珠子，离开了卦摊。</p>
没过多会，后面走来了个打着呵欠的懒散小孩。</p>
他蹲在算命摊前瞅了会，看着执扇的先生问道：“廖先生，如今已有三月，我来赴约了。”</p>
廖先生只是点点头道：“等。”</p>
小孩瘪了瘪嘴，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p>
也不知等了多久，大概在梦里死了七八次，厉九川就被嘈杂的脚步声惊醒了。</p>
不是之前的大汉，而是乡民们急匆匆地都往村口跑，说什么有人被外面的野兽咬伤了。</p>
廖先生纹丝不动，仿佛那些人和事都跟自己没有关系。</p>
厉九川正探头探脑地瞅，突然有人停在卦摊前，正是三个月前的大汉。</p>
只见他拱手道：“这位先生，我回来赴约了。”</p>
算命先生点点头，却是不说话。</p>
这汉子又接着道：“不瞒先生说，我此前半贯玉钱已经耗尽毕生家财，即使得先生指点也未能再得半贯，我这里现在只有三百枚玉钱，先生能否宽限些，先给我讲讲剩下的一半？”</p>
廖先生只是默然，如同一座泥塑。</p>
大汉不尴不尬地站了半天，神情在狰狞和忍耐中变幻，终于还是走开了。</p>
厉九川站起身伸个懒腰，“为什么前面游医也只给你了三百玉钱，你没收钱就给他指点，这个汉子你却不理会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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