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路是自己走的

跟外公这边说好了以后，老周就带着周冉去了趟他二姐那边，得跟姐姐说一下，不然二姐虽不会邀请爹妈去家中过年，毕竟二姐夫是孙家老大，那头也有亲戚呢，可二姐必定会准备几碗好菜送过来的，得先打个招呼。 周二姑呢，一听弟弟的打算，也同意了，她这正月初三要办喜事，这些天难免有所疏忽。 摘下围裙，就跟着去老宅那头了，得帮忙收拾行李啊。 周大伯的意见？啥意见，这么多年了，自分家以后，爷奶就没吃过周大伯家一顿饭，早年身体还行帮着割稻种田，也都是回家吃的。 嘴上还一直说有四个子女要养，负担重，老爷子一点助力也不给他。 大队长、支书不干了，也不给他。 可问题是周老爷子那位置又不是世袭的，周大伯没本事、接不住，还怪老爹？ 再说了，当年老爷子怎么没帮衬了，一个招工，一个当兵两个机会是给老大先选的，老大选了招工，所以老二才去当兵。 后来总说老爷子偏心，咋？你自己嫌苦嫌累，被省城工厂精简回农村的，也怪爹？ 老二当兵的年代是随时准备上战场的，要不是当兵时期落下了病，老二能不到五十就走了吗？ 真当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受呢？ 小儿子来请了，二闺女也帮忙说和，老太太还有些犹豫，架不住老爷子似突然想通了一般，率先同意了。 得！那还说啥呢，走咯！ 大冬天没啥好收拾的，老俩口也不招待客人，所以过年的东西压根没准备，还是粗茶淡饭的过。 往年那几个肉菜、鱼啥的，还都是二闺女做好送来的。 大儿子家？算了哟，不聋不哑不作家翁，他这眼瞅着也没两年活头，自然要开开心心的过。 周大伯确实一无所知，拦着不让走的名场面更是无从谈起，第二天早上，周大妈使唤几个孙辈来讨要压岁钱，才发现的老宅大门紧锁，俩老不知所踪。 “小八，你今天给爹准备了啥酒？”周爷爷就这点爱好，晓得大过年的，小儿子拿出来的酒肯定比他平日里的口粮酒好。 “五粮液成不？到时候你跟我老丈人喝上几杯！”老周开着车，这会儿车里的他已经不能算老周了，顶多算是小周，周冉则是小小周。 “好好好！”上次喝五粮液，还是老二在的时候，这一晃，十来年了。 接着，就听着周爷爷和周外公两人，哥啊、弟啊，亲家啊，一通瞎聊。 周冉缩在后排角落，副驾驶给奶奶坐了，她晕车来的。 因为赶着回家做饭，所以老周很专心的开车，过年返乡的比进城的多，所以照样一路畅通。 到了家，老周一个电话把周二哥喊了下来，爷爷得他背上楼啊。 周冉则陪着奶奶、外公慢慢走。 “呀！冉冉回来了……奶奶！外公？”周二哥看见奶奶的出现也很惊讶，至于外公，那是跟着周冉喊的。 “不会是爷爷也来了吧。”周二哥心里其实已经确定了，故而摇着头，嘟嘟囔囔的下去。 “我就知道，小叔没事儿不会轻易饶了我的……” 有大孙子背着，小儿子在身后帮他扶着，周老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显然是开心至极。 周二哥其实不觉得老爷子有多重，低头看路不说话是因为眼睛有点酸。从小到大在他眼里一直很高大的爷爷原来这么瘦了，再不是那个拿着柴禾追着他揍的爷爷了。 “爷爷，你早就该来城里住了，小叔家住住，我家住住，多好！”到了六楼，进了家门，周二哥的情绪已经平复，回到了原先的嬉皮笑脸。 “呵呵，也不见你前些年来接我！”周老爷子乐的跟他互怼。 走在后头的老周，听到这话就有些破防，是啊，自己也是个嘴上孝顺的混蛋，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接老爹进城过年。 老大不作为，难道他这个小儿子做的就有多好？ “爹，你在家多住一阵子，想住多久住多久。”老周感性的说了一句。 “咋的，我不乐意走，你还能赶我呀？”老爷子见不得小儿子腻腻歪歪的样子，故意说着气人的话。 老周摸摸后脑勺，也是拿这小老头没辙。 正煽情着呢！ “我去做饭，冉冉，你给爷爷、外公泡茶！”老周说着就钻进了厨房。 周女士正在里头忙乱着呢。 “你也出去吧，这里我来！”老周还嫌弃老婆碍事儿呢。 “你一个人干得过来吗？行！我出去。”周女士摔了几下手，招呼公婆去了。 “冉冉！”一声娇嗲自楼梯上传来，周冉抬头一看，是二哥家的小侄女，今年十岁的周大奕。 不过这小破孩儿总把自己名字写成周大一就是了，笔画顺序少嘛。 “叫姑姑！”周冉下意识地维护自己的辈份，盖因前世这样的对话太多了。 橘里橘气的周处跟亲戚间来往不多，周大一是少数几个，临老还在联系的，可能是小破孩儿三观比较正？ 嗯，周大一毕业后考了辅警，再后来考了社工证，一辈子也算是在体制内工作。 除了工资待遇不如编制内的，所接受的管理却是一样的。 “就是要叫冉冉，哼！”周大奕很喜欢这个大自己五岁的小姑姑，从小就爱跟着她，奈何周冉不愿意带年纪小的孩子玩儿。 “爱咋咋地吧，你太公太婆来了还有我外公，你过来打个招呼。”周冉不在意的摇头，早过了计较这个的年纪。 毕竟二十多，三十多的年纪时，谁愿意被喊阿姨啊，有血缘关系也不行…… 周处六十多岁时，小年轻还管她叫姐姐呢……嗯，人家背后咋骂她老妖婆、灭绝师太都行，只要不让自己知道。 “太公！太婆！太外公！”周大奕长相随了他爸，体型也是，喊人的嗓门那叫一个大声。 打小粗枝大叶的她，长大后身高174厘米，对外号称167……相亲时，甚至报给人家165！ 于是两个165的相亲对象见面了，还看对眼了，周大奕未来的丈夫161…… 站在老婆身边，很是小鸟依人。 周大奕一辈子都没为婆媳关系操心过，因为她站起来比婆婆高三十公分，人婆婆压根儿不敢大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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