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苏念雪了然的点了点头。 村里的女人，要是没个孩子，日子确实挺难过的。 不说婆家摆脸色给你瞧，就说村里人的口水都能淹死你。 尤其像桃子这种换亲的，要是没个孩子，娘家又说不上话，只怕比一般人更难熬。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很快，摊子上的东西就卖完了。 顾彦柳看她俩在说话，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苏念雪知道她定是又去买冰棍儿了。 “那她们去拿药了吗？”苏念雪也就是顺嘴一问。 桃子挺可怜的，她也是一个女人，女人最能理解女人的处境。 “去了。 已经喝了两天偏方了。 本来他姑前两天就要回去的。 现在地里的庄稼成熟了，我娘家事也多，她也想回去帮着忙活忙活的。 这不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吗，他奶就留他多住了两天。”王二丫压低声音说道。 “桃子姐，咋了？”苏念雪好奇的问道，她前几天不是还见她在地里忙活吗？ “她这几天来月事了！ 那家伙疼得呀，那汗珠子就跟黄豆似的那么大。 就差满地打滚了，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他奶不放心，死活要留她多住几天，也想顺便看看那药有没有效果。”王二丫一说起来，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这些年，桃子因为换亲的事，跟娘家人的并不亲近，也不常回来，他们家还真不知道这事。 一听桃子的症状，苏念雪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发软，心里也紧跟着慌张了几分。 忙坐在了身后的石头上，这才感觉好些了， “她…她肚子疼，那大夫怎么说的？” “说是她当年大冬天的跳河，把身子给冻着了。 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去看大夫试试了。” 这事，苏念雪也知道，桃子跟顾彦松感情好，杨大娘逼她换亲，她一气之下就跳了河。 “也许等她肚子不疼了，就能生孩子了吧！”王二丫突然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她的小肚子。 “二丫，你…你看着我干嘛？” 王二丫看着她，眼里带着些一丝犹豫， “念雪，这句话憋在我心里几天了，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看她一脸严肃的神情，苏念雪也跟着紧张了几分， “有啥事你就说呗，依咱俩这关系，还有啥话不好说的。” “我问你，你是不是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肚子疼？”她想了想，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苏念雪脸色有些不自然，“二丫，你咋知道的？” “嗨，我猜的！ 你前些日子不是身子不舒服吗，连豆腐都没顾得上卖。 我从你家门口过路，瞧见了你晾在院子里的月事带。 我就猜到了几分，你就说是不是吧？”话已经起了头，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开了。 苏念雪有些羞赧的点了点头。 王二丫笑道，“咱们都是女人，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我也是这几天才想起这事儿来的。 念雪，你趁有空的时候，去找个大夫看看呗！” 苏念雪收拾摊子的动作顿了顿，“二丫，你啥意思？” “嗨，也没其他意思。 我就是想说，去看看也放心。 再说了，你这回回来事都肚子疼，那也不是个事儿啊。” 她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苏念雪的脸色有了几分不自然。 桃子跟她的症状一样，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孩子。 那岂不是说明，她也…… 她想起那天晚上，两人斗嘴的时候还提到了孩子呢。 顾彦白说了最少要生两个。 她当时也是同意了的。 这要是她不能生…… 她都有点不敢想下去。 “念雪，我说的也不准，你还是找个机会去医院里看看大夫吧。” 看她有些魂不附体的样子，王二丫顿时就有些后悔自己怕是多嘴了。 苏念雪心里沉甸甸的，顾彦白前些日子就说要带她上医院呢！ 这要是真的确定了，那可怎么办？ “嫂子，二丫，你们背着我，在说什么悄悄话呢？”顾彦柳拿着三根冰棒快步走了回来。 “没，没说啥！”苏念雪有些蔫蔫的，胡乱接过了她手里的冰棍。 王二丫也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再三说道，下次别给她买了。 顾彦柳总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对劲。 她开玩笑的说道，“你俩咋啦？吵架了？ 两人一起摇了摇头。 “回去吧！”苏念雪已经将豆腐摊子收好，当先挑着胆子走到了前头。 等回去了，吃了饭再洗漱了一番，苏念雪默不作声的去了房里。 留下顾彦白跟顾彦柳两兄妹面面相觑。 “你嫂子这是咋了？”他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说道。 要知道，每次赶集就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因为一赶集就意味着她有钱赚。 这还是第一次赚了钱不开心的。 “我也不知道啊，她今天一直这样。 我们一路上回来，她一句话都没说。”顾彦柳摇了摇头，她也纳闷呢！ “你们今天在街上跟人吵架啦？” “没有。” 顾彦白想了想也是，要是吵架了，依顾彦柳的性子，回来第一个就会告诉他。 “生意不好？” “挺好的呀！” 她们的豆腐全卖完了，而且也是按原价卖的，这生意不挺好的吗？ “哥，你去看看我嫂子吧！”顾彦柳推了推他的胳膊。 其实她大致猜到了，大概跟她不在的那段时间有关。 也许是王二丫跟她说了什么？ 不过这事她嫂子没开口，她也不太好说，爷爷可告诫过她，不许掺和她嫂子的事。 “行，我看看她去，你去洗碗啊！” 顾彦柳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不去看我嫂子，你就会把碗洗了一样。” 顾彦白只当没听见，大步走进了房里。 床上，苏念雪安安静静的靠墙躺着，只在小腹上搭了一点被子。 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不过微微颤动着的睫毛告诉他，她并没有睡着。 他挨着她躺了下来，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揽进了怀里。 “顾彦白，你烦不烦？人家睡觉呢！” “睡个屁。 你那心眼子就跟针鼻孔一样大，能装得下啥事！ 你要是睡得着，我跟你姓。” 苏念雪心里正烦着呢，懒得理他，打算翻个身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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