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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商队出发19

七月初一,宜出行,百无禁忌。</p>

晨曦初照,霞光万道,照耀在古朴的城门之上,青砖碧瓦在朝晖中显得庄严而又雄伟。巍峨的城门正中石匾上,镌刻着休宁二字,笔力遒劲,雄浑有力。城门之下,通道宽敞,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多年以来,无数文人旅客从这二字底下来来往往,车轮辘辘,马蹄得得,有的功成名就,煊赫一时;也有的声名狼藉,一贫如洗。唯有这休宁二字风雨不改,宛若历史的见证者,默默守望着这座城邑的荣辱沉浮。</p>

今晨亦是如此。城门外,已经聚集起了好大一支商队,车辚辚,马萧萧,不下二三十人。领头的胖子一挥手,两个身高臂长的伙计合力抬出一杆大旗,仔细绑在队伍中间最华丽的那架马车上。</p>

此旗底色鲜红,左右两边白色祥云环绕,下垂金色流苏,旗面顶端以金丝绣成‘锦团商盟’四字,中央绘有一只色彩如锦双瞳湛蓝的猫咪,姿态优雅,憨态可掬。</p>

队首马车上也插着一面稍小的蓝旗,旗面以白线绣着‘采办休宁夏粮黄’。</p>

正是锦团商盟南下湖广苏松采购的队伍。朝廷规矩,夏粮不过八月,此行时间紧任务重,绝不轻松。</p>

商队的马匹辎重一字排开,却不开拔,似乎在等着什么。过往商旅百姓看到这些旗帜样式新奇,有好事的便忍不住议论。</p>

“看那旗子,上头可是一只大虫?”</p>

“这大虫好艳丽的皮毛,有点呆头呆脑啊。”</p>

“什么大虫,额头上没有王字纹,半点凶气也无,分明是一只狸奴。”</p>

“旗帜上绣一只狸奴是什么个意思,招财吗?”</p>

“没听说过狸奴招财啊,兴许是为了辟邪吧。”</p>

商盟伙计纷纷侧目而视。</p>

商盟掌柜黄有财今日一袭绢布长袍,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气定神闲坐在马车中。听得闲言碎语,却是面带微笑,心中得意:“哼,尔等俗人知晓个什么,此番采买前后不过二旬,便可进帐六千余两,可不是狸奴招财么。”</p>

咣...咣...咣...咣...</p>

有节奏的锣声越来越近,黄有财神色一肃,掀起马车挂帘,往那锣声传来处张望。</p>

只见城门底下,打头两个衙役鸣锣喝道,跟着两个打着“肃静”、“回避”牌子,再后面县衙里院的门印、签押、押班、小使,外院的六房、三班,再加上仪卫、皂隶、马仆、轿夫,浩浩荡荡数十人,簇拥着一顶青色绸缎软轿,却是县尊大人仪仗到了。</p>

黄有财连忙下了马车,迎上前去,正看到县尊唐大人落轿。</p>

唐知县身着青色鸂鶒补子官袍,头戴乌纱帽,腰间垂着玉带,姿态伟仪,气宇不凡。见得黄有财近前,从轿中一步跨出,未语先笑:“黄掌柜,本官特来为你送行。”</p>

“县尊大人折煞小老儿,何故偌大阵仗?”黄有财忙上前见礼。</p>

“黄掌柜,此次采购关系到本县新政,大利民生,县衙上下都寄予厚望,你可轻慢不得。”</p>

“县尊大人放心,小老儿也是根生土长,如此利国利民之举,小老儿敢不效死。”</p>

“好好,阿虎过来。”唐知县一抬手,童擒虎抢上前去。</p>

“黄掌柜,本官调拨十五名衙役护卫商队,由童擒虎带队。衙役护卫费用,由县衙专款拨给,你不用操心。”</p>

“多谢县尊大人,童大爷,此行仰仗了。”</p>

“黄掌柜客气,童某既受委派,自当尽心竭力。”</p>

童擒虎一挥手,身后的衙役们汇入了商队队伍。充当护卫的十五个衙役从三班中精选,人人骑马,个个精壮,一水的黑衣劲装。两个护卫在商队队尾马车插上一杆杏黄旗,绣着‘押运休宁夏粮童’。</p>

“黄掌柜一路顺风。”</p>

“县尊大人保重,我等去了。”</p>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商队开始了缓缓前行,旗帜在晨风中猎猎飘扬。知县与官吏们挥手送行,直到商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的道路上。</p>

商队中,黄有财乘车,童擒虎骑马,二人保持同等速度,边走边聊。</p>

“自从在招标会上得见唐大人,果然才华出众、气度非凡,才养的小姐那般钟林毓秀。”</p>

“老爷和小姐确是人中龙凤,不过黄掌柜也不必妄自菲薄。三两日时间,拉扯出偌大商队,也是不凡。”</p>

“哈哈,童大爷谬赞了,都是乡党帮衬,非黄某一人之功。”</p>

“黄掌柜,我看这地上车辙颇深,商队这是携带了货物?”童擒虎指着地上印迹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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