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夜晚，仿佛一觉醒来，皮肤表面和屋子角落都会长满了蘑菇。</p>
一间保持干燥并舒适的屋子，是学者的理想住所，不仅仅对人的身体健康好，对书籍的保存也很好。</p>
莱依拉的住所。</p>
姜逸猫猫巡视着新的“领地”。</p>
她见过占星术士莫娜的屋子，珍贵仪器和各种书籍放满了桌子和柜面。</p>
而同样学习天文和占星术的莱依拉，显然显得贫穷。</p>
不是莫娜那虚假的贫穷，而是屋子内没有一台珍贵仪器的真正贫穷。</p>
堆积成山的笔记、星图和论文集放在桌子上，不以知识的价值论，而以市场上的普适价值计算，这些加起来大概都没有莫娜最贵的一本书或者一台仪器值钱。</p>
但这也算是教令院在读学生的常态经济状况。</p>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大富翁，能脱产读书就已经算家境不错了。</p>
一本厚厚的画片册放在桌面上最醒目的位置。</p>
没有画片主人的允许，姜逸自然没有去翻看。</p>
莱依拉正在洗澡。</p>
“对我是不是太过信任了……”姜逸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绝对的通感可以让他听到声音就构建出画面，此刻只能压制住自身的五感六识。</p>
因为闻到气味、感觉到空气流动、舌头品尝到空气分子……也是一样的。</p>
不论是作为生命之神拥有的所有动物的感官和感知能力，还是自身修持出的神通道法，心眼神识都叫世界在他眼中没有秘密。</p>
墙壁，帷幕等等阻碍都是虚幻。</p>
电磁波，热源都是可听，可见之物。</p>
脚踏于世间所有物理化学规则和现象之上。</p>
带来的是……人格意识越发薄弱，神性意识越发冰冷。</p>
少女的身躯，在他心中不过是介于有趣和无趣之间，由有机物堆砌的世间生命形态外貌的一种，一个繁衍的母体。/</p>
看与不看，在神性意识眼中并无区别，天地万物在“祂”眼中皆为平等。</p>
但对人性来说，这个区别却很大。</p>
只是姜逸如今并不确定自己喜欢小面包，是否只是冗余的执念了。</p>
因为身体和灵魂的奥秘，也就只是如此罢了……</p>
唯有生命玄奇的意识情绪和命运依然吸引他的目光。</p>
肉身不过皮囊，原是如此。</p>
他可创造世间有着最美躯体的人类或者精灵或者龙女一切符合自身审美和欲望的雌性生灵作为自己的妻子，但他心中却无法流露出感情。</p>
踏于大道上，心灵越发高远。</p>
对于神性意识来说，面对未证念不退的人性意识，祂只需等待就好，就可等到人性意识的自然消亡，或者融合入万物的意识之中。</p>
啪！</p>
门开了。</p>
轻便，透气，防蚊虫的衣服是须弥人外出和睡觉时的必备。</p>
擦干了发丝的莱依拉穿着拖鞋走出，晶莹的脚趾白皙粉嫩，然后，差点被旁边的箱子绊倒。</p>
洗完澡的她黑眼圈倒是消退了一些，但看起来依然没什么精神。</p>
意识迷糊，走路跌跌撞撞的。</p>
姜逸判断不是洗澡缺氧，而是洗完澡后，莱依拉舒适的越发想要睡觉了。</p>
虽然此刻是白天……但对很多作息混乱的学者来说，正是补觉的时候。</p>
只不过通常而言，就算学者熬夜完成了昨天的课题，第二天，也依然没时间休息。</p>
因为天一破晓，将又有新的课业等待着他。</p>
他一睡觉就浪费了时间，得继续熬夜完成课题，不睡觉就没有精力，写不出来，拖到晚上，一个字没动，继续熬夜完成课题。</p>
如果能完成还算好，要是完不成，第二天的第二天又有新的课题到来，手中的课题会越积越多，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熬夜或者选择摆烂退学。</p>
一个字，惨。</p>
落于深渊后，就不可能从恶性循环中跑出。</p>
“耽误太多时间，事情可就做不完了。”</p>
“时间紧迫……明明昨天就能做完的事，为什么要拖到今天？”</p>
刻晴的面容和声音拂过姜逸的脑海。</p>
最近一个月，姜逸就像老年人一样，经常回忆到往昔，并且触景生情，记起曾相处过的人。</p>
光是今天就回忆起了博士、胡桃、五郎、妮露、刻晴……</p>
意识如风筝飞向广阔的宇宙，拉住风筝的无数根线，一一弹奏起昔日的曲调。</p>
越发急促，越发密集。</p>
“猫先生……”莱依拉感觉眼前都要有重影了，“让我先睡十分钟，你要求的论文，我一定会尽快写完的。”</p>
她说完，直接趴到了床上。</p>
没一会儿，就睡着了。</p>
“……”姜逸看着时计等啊等，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一直到晚饭时间，莱依拉也没有醒。</p>
该起来供奉猫猫了。</p>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催促，“莱依拉”醒来了。</p>
“诶！这个点了……”</p>
一个下午的休息，似乎养好了莱依拉的精神，使她开口说话时，带起一股干净利落的气质。</p>
很快，莱依拉看见了蹲坐在桌子上的蒙眼猫猫。</p>
“……”莱依拉似乎在努力搜寻睡觉前的记忆，又想不起来这只猫从哪儿来的。</p>
“接下来，该做什么……”她的语气变化，重新透出一股迷糊。</p>
起床后，表情自然地看了看窗外的天气。</p>
姜逸安静的看着“莱依拉”。</p>
也不说话。</p>
如同一尊猫的雕像。</p>
“还在下雨啊！”莱依拉唉声叹气一下，绕着房间转悠，打开箱子，箱子里面不是猫粮，只是课题用具。</p>
“要不，还是在睡一会儿吧！”她语气透着一丝尴尬，回到床上，继续睡觉。</p>
莱依拉终于醒来了。</p>
醒来的莱依拉看看时计。</p>
“你该请我吃晚饭了。”姜逸开口。</p>
“啊！抱歉，抱歉，马上！”莱依拉一听，立马道歉，并且下床，去准备供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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