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夜可可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道：“我记得之前听你说过，神灵可以被认为创造出来，那为什么不造一个神？这样的话，百姓们之中慢慢的就有【巫祝】了。”</p>
方与蓉说：“这个问题比较复杂。首先，神灵的诞生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除非有人甘愿献祭自身，才能在短时间内造出一个神灵，但这种新生的神灵通常很弱小，很多愿望都不能实现，需要有人付出很大的代价，喂养神灵，才能让神灵变得稍微强大一些。”</p>
“其次，信仰神灵，相当于给自身上了一道枷锁，神灵一旦出事，信徒们会感到哀伤、迷茫、焦躁，如果是浅信徒，过段时间还能自己调整过来，但如果是狂热信徒，会感到痛不欲生，严重的话会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所以，太过虔诚也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人为创造出来的神，也不一定是善良的，邪神会把百姓害得家破人亡。”</p>
“最后，镇子里有我这样的先知，还有【应灾虫】，朝廷会派【元水】觉醒者给镇子里降雨……大家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那一步。”</p>
夜可可感慨道：“看来还是自身靠谱，不能去相信虚无缥缈的神灵。”</p>
说完，她忽然意识到，洛明月在小人国的身份就是【神灵】，一时间有几分尴尬，不由得偷偷看了洛明月一眼。</p>
洛明月神色淡淡，并没有生气，她平静地伸出手，把那几个装着石头的棺材推向了红雾所在的地区，这样红雾遮挡住棺材，她就看不见了，希望那群官兵识趣一点，事后把棺材抬走，不然有些晦气。</p>
“不过，”方与蓉话锋一转，又道：“明月仙人是位好神仙，我之前跟姜砚风村长沟通过，得知了仙人的事迹……说句实话，我都想供奉仙人雕像了，甚至想带领镇子里的百姓们一起供奉，就是不知道仙人是否同意？”</p>
夜可可问：“百姓们很听你的话吗？”</p>
方与蓉说：“我是【先知】，能够利用梦境来传递消息，我可以给百姓们集体托梦……当然，我也不是强迫百姓们信仰神灵，而是因为明月仙人之前救过整个镇子里百姓们的性命，我们无以为报……献上信仰，不仅仅是感恩，同时也是为了自保，比如今天，我们被官兵们围困，也是仙人出手，救下我们。”</p>
方与蓉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单方面索取的关系并不长久，就比如有一个人，经常投喂镇子里流浪猫，但……如果这个人搬家了呢？</p>
总不可能每天专门跑回原来的镇子投喂吧？</p>
因此，最好的办法，是把自己变成“家猫”，这样，不管仙人走到哪里，都会记得他们这群人。</p>
——咳咳，这个比喻或许不太恰当，但意思差不多，唯有成为信徒，才能更好地获得庇护。</p>
洛明月没有听到方与蓉后面的这番话，因为她在推走棺材之后，就躺到床榻休息去了。</p>
夜可可只能充当传话员，把这些话复述了一遍。</p>
洛明月的态度很随意，“百姓们想信就信，不想信就不信，都行。”</p>
反正她已经拥有了墨家村的信徒，而且还能借助石雕行走人间，雕塑嘛，有一个就够用了，其余的可有可无，一切随缘，有了更好，没有也不必强求。</p>
夜可可转头告诉方与蓉，“主人同意了，但你不要利用梦境强迫百姓们去信仰。”</p>
方与蓉说：“我知道，我只会把葫芦镇遇到危险、仙人出手相助的画面投入到梦境中，最起码让百姓们知道，是谁救了他们，还有，刚才官兵们到来，也多亏了仙人出手相救……至于是否信仰神灵，这个就让百姓们自己决定吧。”</p>
夜可可说：“嗯，好。”</p>
墨家村。</p>
湖子秋已经止住了眼泪，并且让小孩子们坐回了座位上。</p>
姜砚风和陈弃也回到了教室。</p>
姜砚风继续授课，教小孩子们写字。</p>
等到日落西山之后，小孩子们得了自由，撒欢似的跑回家。</p>
洛明月感觉自己似乎有很久没有投喂小人了，她从床榻上坐起来，从储物空间取出灵米、通花软牛肠、一品豆腐、桃花虾仁，还准备了一盆银耳雪梨汤。</p>
湖子秋第一次在墨家村吃饭，整个人都惊呆了。</p>
他站在地面，眼睁睁看着一盆又一盆的美食匀速降落下来。</p>
饭香四溢。</p>
洛明月的脸出现在天边，她微微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又消失在了天边，像来去自如的风。</p>
湖子秋吸了吸鼻子，说：“你们这儿的伙食……真好，闻起来可真香。”</p>
姜砚风笑着说：“你会发现吃起来更香。”</p>
百姓们照例去雕像前鞠躬，感恩仙人给予的每一顿饭，湖子秋也学着大家的样子，给雕像鞠躬。</p>
不知是不是因为雕像被洛明月附身过的缘故，感觉石雕的神色多了几分和善与怜悯，更加具有神性，站在石雕下面，有种被仙人的目光温柔注视的感觉，内心一片祥和宁静，仿佛找到了生命的归属。</p>
湖子秋鞠完躬，不由得仰头多看了一会儿。</p>
姜砚风也不催促他，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等到湖子秋回神，两人才一起去吃饭。</p>
“这……这是馒头还是米？怎么可以这么好吃！”</p>
湖子秋吃下第一口灵米的时候，就被它的味道折服了，灵米的味道很清淡，但是有种柔软的米香，口感绵密，每一口咬下去，都格外幸福。</p>
还有通花软牛肠，外面的牛肠很入味，里面灌的是羊骨髓和羊肉，软烂可口，哪怕是老人，都能品尝。</p>
至于雪梨汤，清甜美味。</p>
洛明月还额外放下两口小锅，锅里分别装着羊奶和紫菜蛋花汤。</p>
等到灵米吃光后，洛明月又给续上一些灵米，又额外添加了点卤牛肉。</p>
“好吃……唔，这是牛肉吧？牛是耕地用的，朝廷禁止宰杀耕牛……”湖子秋神色迟疑道。</p>
姜砚风说：“这是仙牛，能吃上牛肉是我们的福分。”</p>
“哦对，洛姑娘在天上居住，天上应该不用耕地吧？”湖子秋完全想象不出天上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他又道：“以前我感觉我家的伙食已经够好了，没想到你们的更好，这世上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p>
洛明月又去给难民们放吃的，照例是放上稀饭，然后又给提供了馒头，以及红烧肉、水煮菜。</p>
天黑后，葫芦镇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并且在房间里点起了烛灯。</p>
洛明月又开始投喂【应灾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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